想起你時一個女孩擦身而過,

若是十年前你我會倒退著吹口哨,

如今我們再倒退著吹口哨

就會被遍地蟒屍絆倒、

被風中蜂擁的少年笑噎著。

草草當年,鯨吞了時代,

我們爭當盜蹠。

實際上百寶箱空空如也,只有

──雪山堵塞了門前道,你說稍等

等你學會了大能,睡著就替我移走。

但夜悄悄森然,悄悄變容──

自你去後,我們都不敢再學夜梟。

亂竹似箭,載鬼一車,

都是你的手足

耳目。咄咄的電郵,你的新聞如舊。

而我仍倒退著吹口哨,匪盜婚媾,

你要的新書出了舊版,

老人不老,世界仍歸其所有!

你在水中砸石、燒詩、點煙,我都聽到。

一個村莊向另一個村莊勒索著河流,我都聽到。

哦或者是一條河流向另一條河流勒索著村莊!

你是帕索里尼,我不是法斯賓德,

我們遊戲的大地是血汙的床鋪,

我們是狐及其友──曳其輪,濡其尾,

未濟,濡其首。

2009.6.18. 註:馬驊,詩人,吾友,2004年失蹤於雲南瀾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