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台灣人,典型台灣教育體制中的文藝少女。高中時就開始彈吉他、寫歌、唱歌。她曾在男校的校慶音樂會上自彈自唱,印了她照片的節目單,第二天在課堂上流傳。
她不是選美冠軍,但我覺得她比選美出身的港星還美。
她是台灣人,典型台灣教育體制中的文藝少女。高中時就開始彈吉他、寫歌、唱歌。她曾在男校的校慶音樂會上自彈自唱,印了她照片的節目單,第二天在課堂上流傳。她的輪廓被某個缺德的傢伙剪下來,其他人看到的是一張中空的節目單。
雖然玩音樂,但她書也讀得很好。大學考上商學院,但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興趣是唱歌。大四那年一個經紀人看上了她,把她簽下了來。眼看她的歌唱事業就要像她的學業般順利,但這首歌卻突然走音。
那經紀人並沒有好好捧她,而她在合約的限制下也不能亂跑。畢業後整整兩年,她沒有收入。音樂上無法發揮,又不想做朝九晚五的工作。文藝少女變得憔悴,盛開的花開始枯萎。她像一件新買的樂器,鎖在箱子裡發不出聲音。
音樂的路被綁住,於是她想寫小說。她問我要怎麼開始,我說:「寫就對了。」她寄給我一本20萬字的草稿,我花了一個禮拜看完。那並不是小說,而是一本憤怒的日記。我不忍批評,只是輕描淡寫地說:「要不要試著把第一人稱改成第三人稱」。我怕有一天她紅了,有人會一眼看出她沒紅前的自憐。
她邀我去Live House聽歌,我嫌吵但還是去了。但她聽了一半就走了。我猜她不願意看到別人實現了她的夢想。當嫉妒是Live的時,嫉妒才是最吵的聲音。
在現實的壓力下,她到一家會計事務所上班。她不喜歡這個工作,總是在上班時間傳簡訊跟我聊天。我問她:「妳還寫歌嗎?」她說:「公司好忙,沒時間寫歌。」
後來我們好一段時間沒聯絡,半年後她突然打電話跟我說:「我要結婚了,要搬到香港。」她懷孕三個月,男方是香港人。
她搬到香港,把孩子生下,專心做家庭主婦。兩年後我在台北看到她,她氣色很好,驕傲地展示女兒的照片。我問:「接下來想幹嘛?」她說:「再生一個男孩!」「那音樂呢?」「再等幾年吧。」
她的口氣已不像當年寫小說時的自憐,而變成養小孩時的甘願。追求理想的路上,總會碰到好人、壞人、貴人,和小baby。文藝少女變成家庭主婦,一個女兒後還會有一個兒子,但我仍相信,有一天,她會大紅大紫。為了她,我會再去Live H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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