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柏林牆倒掉20周年是本周一件大事,新聞和評論表現出相當大的熱度。這是有深意的,就像《南方都市報》的社論所說,人們都「期待一個沒有牆的世界」。

我們會被有形的牆阻隔,也會被無形的牆阻隔,這可以是政治、文化、意識形態、行政、道德、觀念等等。

不知道是不是記者節的緣故,一些地方官員對媒體監督格外「重視」,雲南省委宣傳部某副部長有創舉:一是要求「記者承諾」,一是「徵集媒體義務監督員」,皆是加大對新聞媒體的監督力度。這些創舉是用一堵牆將媒體困在權力規定的範圍內,是權力用緊盯媒體的辦法來防止媒體緊盯權力,看似監督輿論,更像防止輿論監督。

市場化的媒體怕監督嗎?不怕。媒體不僅不怕監督,而且時刻都在接受監督。正如時評人曹林所說,「監督媒體這事兒真不用地方官員操心」,相反,「如何監督那些擁有專斷權、壟斷權、操縱權的公權力,才是政府最該操心的」。要是公權力不自設圍牆,像媒體一樣接受社會監督,那就真的是人民的福祉了。

「山西忻州第一信訪大案」終於息訪,代價卻是巨大的,僅冀家溝村方面,就有兩人死亡,四人勞教,多人受傷。當地政府為了阻止村民上訪,不惜層層設「牆」,先後多次派人截訪,最多時出動警力60多人。

「疏於解決問題,勤於監督上訪」,就是在建牆,能不能把牆拆掉坐下來好好地談談,把問題就地解決?公開透明的社會,一定是牆越少越好,牆太多的社會,一定表明其某些方面不正常,值得深思。

有時候,我們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也是一堵牆。在重慶打黑審判中,為涉黑案被告人辯護的律師,遭到不少網民的「扔磚」,甚至被斥為「黑社會的狗頭軍師」。那些「扔磚」的網民內心有一堵道德之牆。每個犯罪嫌疑人都有獲得辯護的權利,當用道德之牆壓逼法治常識,對「壞人」的合法權益進行道德淩辱時,實是對法治進程的阻礙。

倒掉的以及在建的牆還有很多,最後再講一個,也有代表性。上海交通大學校長張傑日前表示,該校正醞釀給畢業生頒發三張證書,其中一份是對人格養成經歷方面的描述(網民稱「人格證」)。當證件泛濫之時,正是社會處處設牆之時,這樣才會需要各種各樣的證件當做「敲門磚」。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樂於設牆添堵呢?那是因為設了牆後,你想進去就得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