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命運的殘酷寫出來,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寫完《好兒女花》,虹影彷彿欲浴火重生,人生轉往新的開始:結束了痛苦的婚姻,懷了情人的孩子,現在她與三歲的女兒及女兒的爸爸,一同住在北京。
失去母親後,虹影四十五歲生下了女兒,她說:「寫作時她在我肚子裡,我哭的時候她就踢我,讓我感覺我不是一個人。以前我是一個女兒在寫作,現在我是一個母親,深度不同了,也更能理解我的母親。」
虹影的小說向內挖掘,筆調露骨而濃烈,寫作對她來說,像一場撫平創傷的療癒。她認為,這種在西方普遍「懺悔錄」形式,是中國傳統所沒有的,因此華人媒體往往投以八卦式眼光,反而忽略了小說中更重要的部分,也就是對人性的描述與同情。
虹影曾經在部落格上評張愛玲的《小團圓》:「人物出現太多,想法太多。如果是傳記無可厚非,如果說是小說,就不完美」她強調《好兒女花》是「小說」而非「傳記」,因為傳記不能有一絲差錯,但小說家對事件的描述能自由裁剪,「我很慶幸最後我用一個作家的理性抑制了沸騰的情感,每次修改都刪掉了很多部分。」
即使當上國際知名作家,虹影仍把自己定位為「流亡者,或者邊緣人」,她最愛的作家是充滿悲劇性的猶太德語詩人策蘭。「我願意我寫的故事是喜劇,但我的生活不是喜劇,因此,我還是將繼續關注笑不出來的人。」
早年旅居英國,目前虹影定居北京近十年,她感受了中國的轉變。當年她在《飢餓的女兒》描寫重慶破敗的角落,曾招致市民與媒體攻擊,現在她竟成了重慶的形象大使。對於中國當今文壇,她則擔憂「擁抱時代、反映現實的作品也越來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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