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以来,美国总统拜登风尘仆仆,展开密集的全球外交行程;三个月内,横跨美洲、欧洲、西太平洋和中东,诚属难得一见。外界认为,这是2月24日俄乌战争以来,围堵俄罗斯和中国大陆的战略大棋局。尤其7月中旬的中东之行,「民主价值在中东」,或是「当民主遇到石油」,拜登总统外交出访的得失,值得探究。
拜登的中东之行,造访以色列和沙乌地阿拉伯。先前往以色列,参访耶路撒冷和巴勒斯坦。然后,再史无前例的,美国总统专机直接从以色列,飞到沙乌地阿拉伯位在红海的城市,参加「吉达安全与发展峰会」(Jeddah Security and Development Summit)。
「民主价值」,是欧美国家共同高举的核心理念。在伊斯兰教的世界里面,就此值得讨论的问题在于:是不是「有定期选举,就是民主国家」,而君主(专制)的国家,就不是民主国家吗?
一方面,埃及总统就是军事将领发动政变,举行大选,再取得执政权。而伊朗虽然是政教合一的国家,却也是定期举行总统和国会选举的国家,现任的莱西,就是去年新当选的总统。然而另一方面,九位参加「吉达安全与发展峰会」的领导人,除了埃及、伊拉克、约旦以外,都是1981年成立,「(波斯)海湾合作理事会」(Gulf Cooperation Council, GCC)的六个成员国,包括:沙国、巴林、卡达、科威特、阿曼、阿拉伯联合大公国,而且是由王储(Crown Prince)或酋长(Emir)参加峰会。其中的埃及、约旦、阿拉伯联合大公国,都与以色列有外交关系,三个国家是伊斯兰世界里面的异数。
正由于阿拉伯半岛的波斯湾形势复杂,沙国王储沙尔曼还涉及杀害美国华盛顿邮报记者,同时也是主持「吉达安全与发展峰会」的地主国。以致于拜登总统在会谈所论及的人权问题,被沙国王储针锋相对的回答,美国自己的人权纪录也不好。
事实上,「民主价值」和「政治利益」的盘根错节,其来有自;而且,从国家利益的观点而论,「利益互惠之所在,就是政治价值之所在」,并没有是非对错之别。换言之,只要是为了追求更民主的生活,则暂时性的政治利益结合,就可以被接受。
尷尬的是,在拜登总统离开以色列后,巴勒斯坦政府马上就向以色列发射火箭弹,而以色列的空军则立即轰炸加萨走廊,还以顏色。美国希望沙乌地阿拉伯能够增产石油,没有得到沙国王储的具体承诺。拜登总统返回美国后,沙国外长接受专访的时候,否认两国的外交关系,已有所改善,虽有论及7月与8月的增产石油,却明白表示两国对于伊朗的问题,并没有达成共识。
也就是说,拜登总统7月中旬的中东之行,确认了两件事情。其一,以色列的政治情势动盪不安。最近四年(含今年11月),举行五次的国会选举。拜登总统出发前,刚好遇到执政联盟的联合内阁总理下台,必须要等到11月1日的国会大选结束,新的内阁组成后,才能够进行真正的政治协商。如果选举结果是由前总理纳唐亚胡,班师回朝,则与巴勒斯坦的紧张关系将提高,不对称的军事衝突也会更多。
其二,未来将近半即个世纪,美国政府要面对的沙国政权,将会是宿怨难以化解的王储沙尔曼。这位目前不到40岁、大权在握的沙国准国王,在外交方面的手腕灵活,愿意和以色列化解恩怨,2020年促成阿拉伯联合大公国和以色列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然而,却也面对西方世界严厉谴责他的人权纪录。在内政方面,「沙乌地愿景2030」(Saudi Vision 2030)要在沙漠上,兴建「无车无街道,零碳排」的一座「智慧-科技-生态」的未来城市。
由于沙乌地阿拉伯7,000亿美元的GDP,是阿拉伯国家联盟最富有的国家,更是波斯湾的海湾合作理事会领头羊。因此,过去数十年,一直是「以色列-沙乌地」美国中东政策的双核心。就此观之,做为拜登总统最近三个月,全球外交布局的最后一块拼图,中东之行在政治联盟上,来的不是时候;在能源供应上,没有具体成果;在集体安全上,同样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这可能是去年夏天,美国从阿富汗仓卒全面撤军后难以避免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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