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数量与结构自古至今都是许多问题的核心。1798年马尔萨斯(Thomas Malthus)的《人口论》,强调人口按几何级数成长,高过粮食按算术级数成长,导致贫困、饥荒、犯罪与战争,引起社会恐慌与悲观情绪。但随着人类科技的进步,生育率得以控制,农业生产力的提升等,早已矫正此种忧虑。如今令人担忧者,则是二战后婴儿潮世代(1946-1964年)出生者迈入老年,人口红利不再;而高龄化、少子化现象,则在快速发展遽变中。
■「生不如死」,台湾人口自2020年起出现负成长
台湾65岁以上老年人口占总人口比率,在1993年开始超过7%,正式迈入「高龄化」社会;2018年老年人口超过14%,进一步迈入「高龄」社会;预估2025年老年人口突破20%,更升级为「超高龄」社会。至于每年出生人口,在1980年代以前,有多次超过40万人;1990年代还有30万人,但往后则快速下降,2023年只有13.5万。故自2020年开始,台湾人口呈现减少的现象。
老年人口增加、平均寿命延长、长照与健保需求提高等,形成台湾高龄化社会场景。普遍晚婚、生育率降低、受教育人口萎缩、学校被迫关闭,妇产科医生减少等,造就少子化时代特有现象。这种人口结构及社会情势发展,自然产生诸多隐忧,包括工作人口比重降低、劳动力供不应求、整体生产与所得相对萎缩、消费能力与有效需求不足、社会福利与保险要求提高、家庭角色式微、医疗育儿与养老支出成长,加上高房价与低薪等,对整体社会造成极大衝击。
■社福支出比重持续提高 健全财务结构迫在眉睫
高龄化、少子化下的人口变迁,也造成相关政府支出的膨胀与结构调整。由《财政统计年报》可知,在2011年以前,各级政府合计之社会福利支出(包括社会保险、社会救济、医疗保险等),其占政府总支出的比率,大约在16%上下;2012年以后,则突破20%;这几年已达24%。若包括退休抚恤支出约占6%~8%及教育支出约占16%~18%在内,三者合计约高达政府总支出的50%。由于社福支出比重持续提高,自然会排挤到经建、国防支出等项目,影响政府支出结构的合理安排。
高龄化、少子化现象所致,人口结构改变,工作人口减少,必然影响包括年金(退休金)制度、健康保险制度等基金的提拨。为维护老年基本生活的保障,传统上採取的「随收随付」年金制度,面临极大挑战,各国纷纷改弦易辙。
纵使年金保险在财务上改採个人专户制,若是财务面的提拨比率偏低,或是遇上通货膨胀,依然会影响养老生活。该类制度运作产生入不敷出的财务压力,亟需政府补助,也对政府造成潜藏性债务。
高龄化也助长医疗照顾需求与支出的成长,除了来自投保者保费、使用者自付额外,政府基于职责上的负担,也会对支出带来膨胀压力。如何强化医疗保健及长期照顾等制度的净效益,健全财务结构,实在不容迴避。
生育率低,少子女现象的存在,当然会衝击到各级教育的受教人数与规模,影响未来人才供给,对产业发展与生产活动造成长远影响。而参与生产的工作人口减少、劳动力不足、消费力降低、有效需求低落、经济成长迟缓或衰退等,造成政府各项税收(包括所得、税消费税及财产税)之税基缩小,极可能会降低政府税收。政府若无法在开源、节流上妥谋对策,当会造成财政赤字、债留子孙,打击财政永续与世代正义。
■台湾税收占GDP比率仅13% 须扩大税基与调整税率
台湾税收占GDP比率所呈现的租税负担率,近20年来只有13%左右;与国际相比,可算是非常低。若考虑各项社会保险负担,即包括相当于OECD国家的社会安全捐在内,也只约占GDP的19%。政府在此种财政能力下,是否能够长期支应高龄化下医疗、长照、养老等支出需求;以及在少子化下,为鼓励生育、养育、教育等方面,提供相关津贴补助、减免税及扣除额,就不得不令人担忧。何况,这样的财政负担压力,尤其会落在劳动者身上,并不公平合理。
处此情况与发展趋势,重振家庭角色与价值,的确令人期待;但在家庭结构小型化下,极可能回不去了!政府应该面对现实,全面展开财税改革,扩大税基、调整税率、改善税收结构、取消不合时宜租税减免;同时控制社福支出膨胀、强化各项支出效率、提高人力素质与经济活力、整顿公有财产与公营事业、加强公私协同合作、强化社区功能等,对症下药提出具体改革方案。若是囿于政治人物短视及选票压力,无法有效推动财税创新与改革,高龄化、少子化与财政收支、债留子孙间的纠葛,将会陷入恶性循环的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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