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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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暮色公路上

田接着田

我们迷路，

依靠变幻不定的导航

路灯、电线杆、霓虹

广告招牌。那多彩电流

引发抽象记忆

我闭眼、再睁眼

不确定是否

再让影子超速

有时你也不过是个

害羞的敌人

被我寄与厚望，并肩坐在

隔邻的位置

掌握方向盘的指节

冒冷汗的手心

那么犹豫地

决定了左和右

是俘虏还是共犯

愤怒的先知

窘迫的哲学家

未明路上我们只剩彼此

分享断续的句点

也暗自期待对方，偶尔

比自己高竿

导航修正路径

迴转、错过出口、颠倒上下

在过于弯折的斜巷

丢失东西南北

无情绪的机械嗓音

终于成为

我们最信任的第三者

我看着窗外月亮，感觉透明

感觉漂浮天上

影子终于跑起来了，它跑在前面

挨家挨户，检阅有光的窗户

是谁启动──预约、设定

如此陌生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