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陆配家庭22 日晚间刚返回到武汉,当天半夜(23 日清晨)随即宣布封城;一位台干买了23 日的机票准备返台,刚好当天封城受困迄今;一位年轻朋友邀约友人趁过年要到云南旅游,只是在武汉会合,亦不幸受困;另一位年轻男士第一次陪同女友回家见爹娘,碰到这世纪疫情受困,这未来的岳父岳母可有充足时间检验这未来女婿;还有回家奔丧的女儿也受困,或许刚好可以再细细回想父亲在世时的种种,以及那一草一木。许多、许多,五百个家庭就有五百个故事。这些故事唯一的相似处就是,他们必须留下来与湖北并肩作战,共同对抗病毒。但,这并非他们的原意。
花冠和年兽 谁可怕
受困台人当中, 最令人心疼的是有非常多的孩童,据统计,小于10岁的幼童应该有近200 位,18岁以下未成年者则总共应有300人以上,这些小孩都是持中华民国护照,是大家口中的国家未来主人翁,是「台湾之子」,他们大都随同父母亲返乡探视外公、外婆而受困湖北,小孩的世界很单纯,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他们只见到父母亲每日忧愁、手机不离身,他们天真地抗议爸爸妈妈每天把玩手机但他们为何不行。殊不知父母亲是深怕漏了任何一条可返家讯息而护着手机,他们常听到的是父母亲说要带着口罩,外面世界有花冠病毒正在攻击人类,有些家长为了哄骗小孩吃饭,会说:不吃饭,没有抵抗力,就会被花冠病毒吃掉。花冠究竟是何方猛兽,令父母亲如此担忧,花冠和年兽究竟谁可怕?花冠是否也会害怕红色春联和鞭炮,天真的孩童们心里狐疑着,慢慢睡去,又过了一天。
受困台人并非集中于武汉市,湖北省各城市均有,受困时,返乡过年的陆配大多在自宅,有些在城市中,有些则居住在乡下,也有不少人是困在旅馆中,这应该会是他们自学校毕业后待在家里最久的一段时日,也或是住宿在旅馆中最长的一次,当时,没有人想到会封城超过二个月。
眾人盼着回家那一日
封城至3月底已逾60日,气候早已从寒冬进入春分,春节早已过,元宵亦已远,清明即将来,昼时已渐长,气温已渐暖,羽绒服已不能再穿,暖气已可不开,屋前的油菜花田已从幼苗长至大片金黄花海,冬休的稻田已开始春耕,小女孩额头上的浏海已长至近乎遮眼,孩童们的寒假早已结束,期中考即将到来,许多人在等待中庆祝了一个没有蛋糕的生日,也有婴儿在外公外婆家度过了周岁……这些台人已受困湖北许久,虽还未有〈回乡偶书〉中「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鬢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沧桑,但眾人回家那一日,想必有着很深的感慨。(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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