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蔡英文总统风麈仆仆赴成功大学参加「成大智慧半导体及永续制造学院」的揭牌仪式,宣示意味浓厚。虽政府言必称「智慧与创新」、语必称「永续」,面对长期成效低迷的产学合作计画,就算修改了词汇用语,但老梗式的政策口号宣示仍然显得讽刺!

为因应后疫情时代的分布式智慧经济发展的需要,产业振兴与创新成为朝野共同的热门话题,包括广设新科学园区、加强产业合作与创新等具体措施陆续推出,加强产业合作与创新更是各校积极争取的目标。

理论上,大学研发的功能在于发展尖端技术及人才培育,而非特定产品的开发。一般人讨论产学合作,若成功的话,则称企业有眼光及实力,若失败,则责备学界科研不给力,这种似是而非的论点其实完全忽略了产学合作的实质功效,值得重新检讨。

半导体产业是个高度跨领域的行业,技术涵盖面甚广,产业聚落包括了基础理论及实务。近年来人工智慧技术渗透到每个产业,造成半导体产业急剧的变化,从Google近年发表差异化TPU及Chromebook CPU等智慧产品趋势来看,全球半导体将从标准产品ASSP发展为智能设计与客制化产品。大学直接介入半导体的发展是否能有效解决智慧化、客制化的问题?哪些专业项目是大学能够提供的?产业学院的聚焦与优势又在哪里?学院派在智能转型契机中的角色又是什么?

任何科技创新策略至少有三个层面:策略哲学面、经营管理面、科技创新面,而在执行层面则有组织治理、技术发展、经济效益、社会影响四大项。为何台湾产学合作成功率低,政府与企业在思考产业转型时何曾思考过上述这些层面的运作呢?何曾有大开大阖的格局、开阔胸襟及使命感来进行创新规画呢?

台湾学界创新格局太小,「文科人管科技」的教育部,凡事鉅细靡遗的小鼻子小眼睛管理是主要原因外,学界搞「嘉年华会」孵化加速就不符合技术创新的特质,真正的科技创新是掌握在少数菁英手上的,而不是「人多好办事」的外行作法!

最近诺贝尔奖得主陆续颁布,观察得奖的那些长期布局、改变人类视野及格局的画时代科技,台湾何曾真正「自我期许」有一天也能成为其中一员(报派的不算)?医学生理奖的疼痛机制、物理奖的复杂系统及气候变迁、化学奖的有机催化,台湾产学界,甚至教育部、科技部何曾思考过如何成就下一个诺奖的创新成果?

再看看大陆最近二氧化碳转淀粉的突出成果,不但成功模拟光合作用的化学及生物程式(mimicking chemical and biological processes of photosynthesis ),更可能进一步解决人类粮荒的问题,与1918年诺奖的Harber process在氮固化(nitrogen fixation) 及肥料、蛋白质合成的贡献相互比美。

画时代的研究必须由学界长期投入来完成,但台湾业界有足够的承接能力 (receiver competence )吗?就算是小规模的科技创新,台湾业界有足够的研发能量将其转化成产品吗?在全面智慧化的时代,产学合作与科技创新是个崭新的议题,产学界琐碎的论述不足为道,重新审视策略面、经济面、科技面才是当下重要的关键!大处着眼、小处着手,是该改变的时候了!

不同领域的人对学术真理与实际生活的诠释有截然不同的出发点。由科学角度看工程技术会感觉「深度前瞻」不足,而由工程面看科学则会感觉太过学术而「实用性」不够。科学与技术讲求时效性、最新趋势与未来发展、实证主义(positivism)且跟上时代;但在文科及管理层面,学术研究多用旧数据分析来描述未来 (Looking into the future from the past) 或某些大腕ideological的主观论述,前者需要数据,后者需要「人」,但两者都没有太多时效的要求。

在科技前瞻与格局方面,缺乏科技背景与专业知识,最多只能「拾人牙慧、人云亦云」观察未来趋势;但科技人也可能过分专注于某科技领域,而盲于关注市场环境及全球经济趋势;这些现象都说明跨领域及科技管理的困难。

学术与实务的分野是个永远说不清楚但值得讨论的议题,而理工科及文法经管的分野及思维方法的差异在此「泾渭分明」!跨领域认知也在不同主观论证下,变得「遥不可及」及过分学术了,唯实务上的运作有机会解此谜团。

(作者为国立阳明交通大学兼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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