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10月30日,这天上午,艾文思和原田以及铃木在参谋部的会客室碰面。艾文思告诉原田:陈仪训令要日方一、两天内交出4箱金币,教他回去后尽快准备。原田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把剩下的7箱全部拿去?艾文思回答:陈仪目前只要4箱,这件事已经和中方讲好了,你就照着我的命令去做。原田听完后就说:好吧,既然是陈将军的指示,我就照办吧。

接着原田要求:可允许(permissible)我和你一同去 ? 艾文思起先不答应,原田紧接着一脸困惑的解释说:上次交给你的第一箱没有要到中方的收据,我已经无发向参谋长交代了,这一次我必须向他报告金币是送到哪里、交到谁的手上。艾文思于是回答:好吧!到时你就一起去!此时一旁的铃木也顺便说:那么让我也一同前往给你们当翻译?艾文思则说:不必了,陈仪有他自己的翻译。

此时艾文思似乎为了要表示他已经取得了陈仪的赏识与信任,有意无意的告诉他们:陈仪要聘请他作顾问;因而,如果太太能顺利接来,他在台湾可能待上两年,否则,起码6个月。

艾文思离开后,原田就立即办理出库的手续;将4箱金币从富田町的军械库运到了日军总部。这一次由于体积较大,他特别借用了国土局办公室的保险箱,原封不动的将4箱金币暂时存放在那。

接着,在爱隆生要飞往上海的前一天,艾文思在大直的营房找到了他。见面后艾开口就问爱隆生:是否要将手中的23枚金币带到上海去?爱隆生回答:是的。艾文思接着问:可否也帮我带一些去卖?爱隆生问:有多少个?艾文思说:目前还不知道,吃过午饭后来我的房间,到时后我会交给你。

午饭后,爱隆生直接走到艾文思的房间(1945年10月24日以后,联络组总部小组主官以下的官兵,全都住进了大直这所营房。艾文思是主管,仍然住在中山北路旧领事馆的二楼,但可能在大直营房也有一个歇脚的房间),同时也带了一个空的军用背包。艾文思叫爱隆生将背包交给他,然后在门外等着。5分钟后,艾文思走出来将背包交给爱隆生。他发觉包包很重,吃惊的问艾文思:天哪!你装了多少在里面?哦!大约350个,艾回答。爱隆生接着问:你到那弄了那么多的金币?艾文思回答:Well,有些是别人的;带去上海,卖个好价钱,起码要卖到400美金一磅。

这天,爱隆生和黄在荣又见了面,黄在荣交给爱隆生一件皮夹克以及一封信,托他带给弟弟黄在义。

●1945年10月31日爱隆生携金抵上海

爱隆生下午带着373枚的金币搭上了去上海的班机,经过了约两小时的飞行,于傍晚6点左右抵达了上海(江湾)。进城后,本来预定投宿到福州路的华旗总匯(America Club),但因客满,改住到法租界(今徐匯区)的一个同机军官朋友的家中。同时也打了一个电话给黄在义,留了话,约好明天上午10时再打过去。

●1945年11月1日爱隆生、黄在义上海卖金

左上(西)方框是黄在义上海住家附近;今为南京西路、泰兴路交叉口旁。右边(东)两个圆圈分别是黄在义带去换金的银行/交易所;一在南京路、西藏路交叉口,一在汉口路、西藏路交叉口。正中央的竞马场就是现在的人民广场。(图:1945上海老地图,作者炳文提供)
左上(西)方框是黄在义上海住家附近;今为南京西路、泰兴路交叉口旁。右边(东)两个圆圈分别是黄在义带去换金的银行/交易所;一在南京路、西藏路交叉口,一在汉口路、西藏路交叉口。正中央的竞马场就是现在的人民广场。(图:1945上海老地图,作者炳文提供)

早上爱隆生和黄在义电话接上了头,并赶到了他在涌泉路941(Bubbling Well Road,今南京西路)的住处。见了面。爱隆生将哥哥托带的皮夹克及私信交给了黄,黄读完信后两人开始寒暄;从台湾的近况聊到他哥哥的生意,再聊到黄家的家族生意,最后,爱隆生拿出了一块金币给黄看,并希望黄能帮他找到买家。黄在义立刻带他到Tuti银行(今南京西路和西藏路交叉口);他的朋友童先生(Harry Tong)是那家银行的经理。

当时爱随身带了150枚金币。见了银行经理后,爱隆生递上了一枚样品,经理随即仔细端详了一番,并秤了一下分份量,然后决定全数收购。收购价格是以每枚92000法币,再以当天市场匯价换成美金。爱于是立刻赶回法租界拿来其余的223枚。下午2点左右,爱拿到了货款,扣掉了给黄的佣金约100美元,一共拿回了21000美元,折合每磅黄金约840美元的售价(注:金币1金衡盎司为31.1公克,而普通的盎司为28.35公克,爱隆生的23枚金币约重1.57磅)。这笔交易完成后,黄在义和爱隆生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爱隆生作证时谈到:他当时把每一对金币的玻璃纸套都回收,因为行前艾文思交待:玻璃纸套以及其中的序码纸条必须收回,否则将来这些金币的来源会被追踪出来。爱隆生在法庭作证时也确认:庭上的金币证物和他所见到过的实物是一模一样。

●1945年11月2日爱隆生交付赃款

爱隆生早上10点回到了台北,他立刻将售款锁在大直寝室的储藏柜中,然后回到了中山南路刚搬迁的新办公室。进去不久就碰到了艾文思,艾问金币卖掉了没有?爱隆生向他报告了整个交易的过程,并告诉他是卖给了谁,以及是谁帮了他的忙。艾当场现出了满意的表情。爱隆生告诉他:付了100美元的佣金给黄在荣,而其余的21000美元目前是锁在寝室的储藏柜中。好啊!艾说:中饭后拿了钱来接我。

午饭后爱隆生开了吉普车去总部接艾文思;满满装着现金的背包则放在车上前面坐位的中间。他们将吉普车开到长官公署大楼旁的马路上(见下图),该处(今内政部警政署)于1945年5月31日大轰炸时几乎被夷为平地,只剩下一大片废墟。车子停在一堆砖瓦旁,爱将钱交给了艾文思,当然,扣掉了他那一份23枚售价的1250美元。

艾文思将钱放进公事包中,约略点了一下10元和100元的捆数。这时候爱隆生告诉他:希望再买一些,艾回答说:我去问问朋友后再回你话。之后,爱就将他送回宿舍,然后赶回新址办公。回去后,爱隆生将此趟上海之行,卖金换匯的过程告诉那些知道金币这檔事的朋友,结果,大家都渴望能买到一些。之后,爱曾经问过艾两、三次,还可以再买一些吗?艾回答:已经没有了。

爱隆生就在长官公署旁东(右)边的马路旁,将贩售第一袋金币所得的货款交给艾文思。如爱隆生所言,右(东)边这楼的部分建筑(今内政部警政署),于轰炸中被夷平。(图/ 美军檔案,作者炳文提供)
爱隆生就在长官公署旁东(右)边的马路旁,将贩售第一袋金币所得的货款交给艾文思。如爱隆生所言,右(东)边这楼的部分建筑(今内政部警政署),于轰炸中被夷平。(图/ 美军檔案,作者炳文提供)

【未完待续,炳文专栏每周五刊出】

#两岸史话 #陈仪 #艾文思 #爱隆生 #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