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季陶在明治末期留学日本,在戴笔下的《日本论》没有后来经过中日八年抗战的愤怒观点,也没有台湾50年统治期的爱恨交错,相反,日本更是当时东洋唯一打败西方帝国主义的列强,也曾经是中国復兴的希望。
戴季陶于书中开宗明义就强调,在日本可以看到成千上万的中国问题研究,但在当时的中国却充满学习日本不如学习英美,或是日本根本没有独特文化、全都抄袭自中国等他国所以没有研究价值的论调。
对于这种故步自封的思考,戴季陶强调「不管你喜欢或厌恶日本,了解它都有绝对必要」,以此警醒当时中国人必须要对日本进行再认识。因为这个抄袭鬼在十年间先后战胜清俄东西方两大帝国,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出兵教训德国,同为东方人种,中国更拥有绝不逊于日本的歷史和光荣传统,对戴季陶这位留日的日本通来说,心中的苦闷和懊恼想必更是点滴在心头。
戴季陶《日本论》介绍明治维新前后日本的变化,论述神权信仰、社会风俗、民族精神和政经概论,以及视为日本社会中最高贵阶级的日本传统精神武士道的武士,许多观点从今天看来仍然掷地有声、不失为细致的日本文化观察。书中内容涉略极广,如〈今天的田中大将〉一个题目下,指摘世界的思潮;〈信仰的真实性〉里面,发抒他的人生观,都是博大雄深的文字。而〈秋山真之〉一篇,彷佛极善写生的短篇小说。〈好美的国民〉一篇,却含有许多诗意。其余还有许多金句名言,可以摘取出来,或作国民一般的殷鉴,或作青年行动的指标,是一本非常充实的当代手记。
戴季陶长时间协助孙中山先生处理对日各项事务,书中提到许多让今天的我们大为惊奇的史实。包括日俄战争的首相、陆军的实力者桂太郎与孙文间的友谊,还有孙文「最知己的朋友」,竟然是日俄战争中一手打造日本海海战压倒性胜利的传奇人物秋山真之,司马辽太郎名着《坂上之云》里曾提及秋山真之在物质和精神上,都给予孙文莫大援助的「中国之友」;此外,日本更是当时中国的炼金宝地,去一趟日本回来不是赚大钱就是各种速成文官武官顷刻权位到手,所以许多中国的政治人物都无法抵挡当时来自东京的强力诱惑。
批评一个歷史民族,不在乎说它的好坏,而只要还它一个究竟是什么?和为什么这样:说日本是信神的民族,不含一些鄙视的心事;说日本是好美的民族,也没有过分的恭维;一个以往被打倒了的德川,是滋养民族精神的时代;一个自杀情死的事实,说明它是真实性的表现。这一种科学的批评的精神,是我们应该都要提倡的。
戴季陶的《日本论》更也展现着透过分析日本,从而反省中国问题之所在,并透露对于中国未来前景的期望。因此,戴季陶的《日本论》是建构在对于理想中国的「认同」(identity)上。
温故知新,戴季陶的《日本论》成书于百年前,对当时的中国提出「不管你喜欢或厌恶日本,了解它都有绝对必要」,距离百年后的今天,我们对日本的瞭解是否有所进步?而两岸的领导层是否有较百年前的中国拥有更多、更深入瞭解的日本呢?!
(作者为国立台湾大学国家发展研究所研究生)
作者注:
戴季陶简介
戴季陶(1891-1949),辛亥革命的起义者、孙中山先生的日文秘书,民国初年以来,国民党对日本的联络和交涉专家。《日本论》从1910开始撰写到1927年才出版,涵盖〈日本观察〉、〈我的日本观〉等等。因为出版地有所不同,故《日本论》的版本也有所不同。
戴季陶在日本的生活经验大略如下:
1904年至1906年间从四川到日本教服部东文学堂和小西三七客籍学堂接受日语培训。
1905年到日本就读东京高等师范学校。
1906年4月在东京认识东渡日本就读东京振武学堂的蒋中正。
1907年往东京,根据《职业学校令》进入日本大学法科,住在东京松滨馆。
1908年秋天当选为日本大学国际学生协会会长。
1909年从日本大学法科退学回到上海。
1911年遭两江总督张人骏通缉,流亡日本长崎。
1912年担任孙中山的秘书,随孙访问日本,担任日语翻译。
1913年二次革命失败,逃亡日本。
1917年9月与张继会见原敬,争取日本支持中国南方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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