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国防部长黄永宏与中国大陆国防部长魏凤和,在香格里拉会谈签署两国军事教育与国防智库交流合作相关协议。对台湾而言,除了应关注我方与新加坡军事往来关系是否受到影响之外,更须关注新加坡新一代领导人出炉之后,新加坡与台湾关系以及新加坡在两岸关系中的角色变化。

黄循财外交路线待观察

新加坡执政的人民行动党在4月15日宣布现任财政部长黄循财将成为下一任总理人选,标志着行动党领导层新一轮的更替。新冠疫情初期新加坡政府的决策一度让疫情失守,卫生部长顏金勇认为光靠卫生部无法应对,建议设立跨部门特别工作组,时任国家发展部长的黄循财出任此联合组长,和卫生部长成为协调对抗新冠疫情的两位总指挥之一。联合工作组发挥极大功效,让新加坡成为抗疫表现最佳的国家之一,防疫成就成为让黄循财出线的重要原因之一。作为第四代领导人物,第一位建国后出生的政治领袖,黄循财与李氏父子的歷史观与世界观有何异同?他要如何在前人的基础上继续维持新加坡的繁荣发展?各界拭目以待。

黄循财祖籍大陆海南省,是第二代移民。财经背景的技术官僚出身,虽然经过刻意栽培,歷任教育部、国家发展部、文化、社区及青年部、通讯及新闻部和财政部等职务,但未有外交歷练,目前对其外交主张并不清楚。新加坡国会最迟将于2025年改选,所以离他正式成为总理尚有一段时间。这段期间,他是否会对外交事务发表意见值得观察。一般认为他应该是会延续新加坡的长期外交路线,即善用自身战略地位优势务实地採取平衡外交,不会在中美之间选边。

至于新加坡对台关系未来的发展,主要仍取决于美中大框架。新加坡会优先考虑其在美中关系的地位,其次才会考量与台湾之间的关系。但鉴于新加坡在东南亚的重要性与双边的特殊关系,台湾应主动作为强化台星关系。

民进党政府在两岸政策上一面倒依赖美国,在意识形态上又对新加坡政治体制不以为然,所以疏于经营,甚至偶有暴衝的情况。2004年新加坡外交部长杨荣文在联合国大会支持「一个中国」,遭当时的外交部长陈唐山以「一个鼻屎大的国家」等不雅词语批评,一度引起外交风波。2020年时我外交部准备100多万片口罩捐赠提出需求的新南向国家,其中包含新加坡。不过因为之前禁止口罩出口与生产线移回新加坡的争议,以及相较台湾对其他国家的大量主动捐赠,新加坡总理夫人何晶在转发相关报导时,写下「Errrr…(呃…)」的评论。这则贴文遭到台湾网民的围剿,外交部未意识到自身对东南亚国家的差别待遇,也未及时灭火,以个人言论为由,息事寧人,再度造成双边的敌意。

强化台星关系应主动作为

台湾对于国际政治往往见树不见林,认为新加坡弹丸之地,不放在眼里。殊不知,新加坡娴熟的外交手腕、对于国际局势的精准眼光,以及优秀的论述能力,宛若东协国家的发言人。新加坡虽小,但整体东协国家无论在人口与蒸蒸日上的经济实力都不容小覷。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在2020年6月曾于美国期刊《外交事务》中撰文表示,在美中对峙日益紧张的情况下,新加坡等东南亚国家,不希望因为美中衝突而被迫选边,做出不合意愿的抉择。即是暗示美国,东协国家不会一面倒向美国。今年3月李显龙受邀访美,除表示支持对俄罗斯制裁外,对于美国在印太地区的参与表示欢迎,但李显龙希望美国不仅要确保区域安全和力量平衡,也能推进贸易和投资。并且认为「美国应考虑引导方向,防止擦枪走火。」所以他在与拜登发表的「联合声明」中,刻意避免提及中国。

在两岸关系上,新加坡多次在海峡两岸官方交流中担任第三方角色,包括1993年的「辜汪会谈」和2015年的「马习会」。新加坡以细腻外交手腕,协调极具敏感性的两岸对话,实属不易。这与领导者个人歷史情感、个人经验与国际格局不无关系。新一代领导者在两岸问题上能否延续前人思维,有待观察。现下新加坡强化与大陆军事交流,若是和我方渐行渐远,我们失去的不只是新加坡这个「鼻屎大的小国」,还可能失去与东协国家、与对岸交流的一个难能可贵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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