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话》蒋介石内外相煎的战争──未酬邦国中兴之23（朱伟岳）

那时代表中国的，是在南京的国民政府，也就是那一再要调兵遣将进剿江西红军的国民政府。

当民国20年日寇于九一八事变侵占我东北地区后，在国际上引起强烈反响。国际联盟理事会一连三次作出决议，要求日本撤军。国联也决定组成调查团，派往中国和日本作实地调查。日寇乃计画在国联调查团赴中国东北以前，在东北扶持成立偽「满洲国」，以迫使国联承认既成事实。

日寇为减轻因成立「满洲国」时对国际上的衝击，日关东军乃密谋在上海搞一个转移视线的行动，于是在民国21年（1932）1月28日制造了一二八事变。事变的源起概要是，民21年（1932）1月18日下午4时，日本间谍川岛芳子等5人，雇好了杀手后，又假冒为中国市民，在毗邻上海公共租界东区的三友实业社门前，藉故与2名日本僧人与3名信徒发生衝突，在日本间谍的推波助澜下，引发三友实业社内数十人出来关切，杀手则趁机杀死一日本僧人，另2信徒重伤，间谍及杀手则趁乱溜之大吉，将责任嫁祸于三友实业社工人身上。

日本总领事当然对国府提出抗议，要求解散反日组织。此时日本驻上海武官田中隆吉，又密令日宪兵队长重藤千春，在20日凌晨2时40分，指挥上海「日本人在华青年同志会」32名暴徒，携带枪械、刺刀等武器和硝石、煤油等引火物，潜赴三友实业社工厂，纵火焚烧，引发混战。

是日下午，上海日本侨民又开会，在北四川路一带示威，沿途骚乱，袭击华人商店。上海市长吴铁城向日本抗议，日寇反向中国要求市长正式道歉，要求逮捕击杀日僧凶犯，并要求我国偿付恤金及医药费，处理抗日运动，立即解散敌视日本及抗日暴动之团体等无理要求，国民政府当然严加拒绝。

这个日寇炮制的事变，在双方交涉无果下，日本海军陆战队已纷纷抵达上海，并在浦东登陆。1月28日晚上11时30分，日本海军陆战队在铁甲车掩护下向防卫上海的国民革命军第十九路军展开攻击，一二八战争正式揭开了序幕。

国府当然也调增防卫兵力，连同十九路军共计达5万人，以高昂士气与日本侵略军战斗，捷报频传，表现十分出色。日寇在损失不小之际，乃接连两次增援陆、海、空军计舰艇80余艘含航空母舰2艘，战机300架共9万人，全面攻击国军。双方战斗至2月24日，日寇决定再度扩大作战规模，以一万人主力自吴淞口北面之浏河登陆，上海国军部队在腹背受敌的危险下，不得已在苦战34天之后的3月2日，撤退到第二道防线。经过英国特使的斡旋，双方最后在民国21（1932）年5月5日签订《淞沪停战协议》。

民国21年（1932）淞沪之战，是国民政府极不愿发生的战争。一因当时正进行江西地区和共产党红军的争战，还要和各地的军事强人周旋，不仅国事如麻，财政负担也十分繁重。譬如国军第九师蒋鼎文部，原奉命在江西战场剿共，一二八事变发生，奉命即离江西驰援淞沪，并受命在2月20日前到达，但因交通梗阻，加以红军尾随攻击，其中一旅遭红军重围，又需返程相救，到达上海附近时，已为3月7日，其时上海已成停战状态矣，这是军队调动实际上的困难；而军费的张罗，尤为迫切。

陈诚十八路军是蒋介石的嫡亲部队，也是第三次围剿时的主力，即报告军饷已欠发两个月。故在淞沪战争紧张之时的2月16日，蒋介石电国府财政部长宋子文：「日既在沪不肯撤兵，我方只有抵抗到底。…而江西与河南伙食必日紧一日，接济必完全断绝。请兄能在南昌运存一千万元，郑州运存二千万元之中央钞票，则政府尚可活动，军队亦可维持，或能渡此难关，不致崩溃，此为中（正）最后之哀求，望兄设法助成之。」

宋子文可是蒋介石的大舅子，要哀求他施舍些钞票，否则可能垮台！这内外相煎无可闪躲的战争，难怪蒋介石的头髮要掉个精光；以后蒋介石和日本血战8年，终于把沦丧于日寇之手的东北三省和台湾等地，收回中国怀抱，没有功劳总有点苦劳，而一个多甲子后，当他安坐在台北的纪念堂中时，他的光头上还遭自称为有志青年者们，淋上一桶红色油漆，或还嫌他是共产党吗？

（作者为前中科院第二所资深研究员）

【未完待续，朱伟岳专栏每周日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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