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论广场》借鑑法国 蓝白应主动倒阁（胡祖庆）

欧洲议员选举落幕，极右翼势力在法国和德国取得重大进展，法国总统马克宏为此宣布解散国会，提前改选。多数媒体批评此举是高风险的豪赌，甚至用「玩火」加以形容，原因是他可能将阁揆拱手让给极右的国民联盟（RN），进入2002年以后首次共治局面。究其实，马克宏要想终结「少数政府」的局面，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箇中宪政意义值得台湾借镜。

首先，欧洲议员选举结果是选民对于马克宏、总理艾塔尔及执政党復兴党（RE）的惩罚。在应选81席当中，復兴党以14.6%的得票率获得13席，和社会党打成平手，远远落后国民联盟的31.5%得票率和30席。相对于两年前的国会选举，復兴党此次的得票率和席次比例双双下滑，更和2017年马克宏初次当选总统时不可同日而语。假设马克宏一再忽视选民的警告，未来受到更多惩罚是意料中事。

在这方面，马克宏参考了密特朗的教训。1988年，密特朗连任总统成功，然而社会党（PS）党团只在国会改选当中取得275席，距离过半差14席，罗卡受命组成少数政府。如同艾塔尔，社会党在1993年定期国会改选蒙受重挫，不仅罗卡放弃成为优先候选人，社会党也输掉1995年的总统选举。

由此不难理解马克宏选择解散国会和终结少数政府的背后意图。不解散国会，艾塔尔的处境将愈趋艰困，解散则还有一拚的机会。马克宏赌的是多数选民不乐见国民联盟组阁，同时尝试趁着左派社会党和不屈党（LFI）难以整合的机会增加復兴党席次。虽然成功机率不高，马克宏还是希望藉此夺回国会多数，避免情势持续向下沉沦。

法国宪法没有规定马克宏必须解散国会，但解散国会却是落实多数统治原则的唯一途径。这是当前民进党政府及在野阵营应该思考的重点。行政院长卓荣泰日前对立法院通过的国会改革法案提出覆议，并表示即使覆议案遭到否决，也不存在阁揆辞职的选项。这个论点不仅违反台大教授刘庆瑞的宪法见解，也是示弱的表现。在《中华民国宪法要义》一书中，刘庆瑞认为立院驳回政院覆议时，应视同倒阁，阁揆没有接受和恋栈的道理。

如同法国，现今台湾朝野攻防的重点在于谁能够代表多数民意。虽然极右阵营在这次欧洲议员选举合计得到37%的选票，马克宏仍旧寄望透过解散国会「捍卫共和」，摆脱少数政府的困境。相形之下，同样是立法院少数的民进党却将抗争重点放在街头运动、罢免蓝营立委和呼吁在野党立委起义来归，这并不符合宪政运作的常规。2000到2008年陈水扁执政朝小野大，假设民进党当时设法启动解散国会，重选有可能成为多数党时，绝无不做的道理。

现今蓝白在国会是多数党，通过的国会改革法案却遭少数党的行政院提出覆议，此时就考验着国民党和民眾党是否有护宪的决心。证诸2000到2001年首次朝小野大的经验，当时民进党在立院有87席，泛蓝的国民党与亲民党分别获得68与46席，假设国、亲两党能合作重新改选，很有可能终结民进党的少数政府，赢回执政。

借鑑这次法国的经验，笔者认为针对行政院的覆议案，蓝白应该主动倒阁，把球丢回给赖清德总统，看他是选择换个新阁揆，或是有胆量重新改选国会，让选民决定公道。

（作者为东海大学政治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