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东春日乡大汉山偏僻山区,去年底被台电工程人员发现远处大树下,竟悬挂一具上吊尸体,随风飘盪令人不寒而栗。由于尸身已「木乃伊化」,连性别都无法辨认,员警一度以为是女性尸体(后证实为男性)。尸体身上没有证件、周边没有交通工具,而且经长时间风化,完全无法辨识身分,也让案情一度陷入胶着,但在屏东县警察局鑑识人员运用科技办案、不眠不休努力下,终于重建指纹,找出木乃伊的真正身分。
陈姓承办员警回忆当时情况,当时无名尸周边仅遗留有香菸盒、打火机、黑色髮箍及口香糖,加上遗体已无特徵可供辨识,因此先通知消防队将遗体运至大汉林道上,再由殡葬业者载运至殡仪馆报请检察官相验。
由于现场死者遗留物中,发现有1女性常用的髮箍,且死者蓄着长髮,加上当时现场天色已昏暗,须赶快运送遗体下山,因此警方初步调查报告中标示为「女尸」。「后来验尸时褪去死者身上衣物,清楚看出男性生殖器,才确认死者为男性!」屏东县警察局鑑识科警务员周威廷说,检视死者双手指纹,手皮因风化作用,已乾硬且凹凸不平,皮肤多处遭昆虫啃食,辨识难度相当高。为完整保留指纹纹线,相验法医小心翼翼的使用手术刀,将死者的手指头有指纹的部分,连同底部的肉一起切割下来。
无名尸的手皮,经过鑑识人员配制碳酸钠酒精水溶液试剂,浸泡一天后,让硬化的手皮回復足够的柔软程度,才得以进行后续处理。鑑识人员再将无名尸指头的表皮层剥离,套在自己手指头上,沾油墨印台捺印指纹纹线,翻拍后再输入指纹远端工作站进行身分比对,比对之下总算确认死者身分,顺利通知死者家属认领尸体办理后事,免去可能耗费多年等待家属认领的时间,让无名尸找到回家的路。
警方调查,死者是50岁的阿国(化名),原本跟妻子一起居住在北部,收入并不稳定,后来深陷债务问题。夫妻离婚后阿国自己独居,加上长期有高血压等慢性病缠身,去年首次跟常有联繫的妹妹透露「活着不开心」,随后在去年9月被通报失踪,没想到最后选择在屏东深山区结束一生。
查出木乃伊身分的警方鑑识科干员看似风光,但想成为其中一员并不容易,至少需中央警察大学毕业或通过警察特考者,分发单位再经2个月实务经验,才算1名合格鑑识员。承办本案的屏东县警察局鑑识科共有18名成员,各警分局也视需求成立鑑识小队,由警局鑑识科派驻鑑识巡官领队,增加各辖区刑事鑑识採证能量。近年来犯案手法日新月异,除于现场採获相关迹证外,仍需进一步以化学试剂或光源加以显现,如以多波域光源及红外线摄影机搜寻被害人衣物上的血迹及轮胎痕,或使用指纹烟熏箱及化学试剂显现枪枝、宝特瓶、恐吓信上的指纹,往往关键的迹证就此浮现。
周威廷说,随着时间与经验的堆迭,慢慢积累了现场勘察的技术与经验,训练观察力与逻辑思考的能力。印象较深刻的案件,是曾有1男子在东港出海口周边跳海,被发现打捞时,遗体已浮肿无法辨识,随后在老经验的资深刑警锲而不舍下,总算在附近草丛堆中发现1辆机车,查出车主住在新竹,以车追人下才知晓车主就是死者的父亲,「鑑识工作,不只能协助生者,也有机会帮助无法说话的死者。」
「要以做功德、帮助别人的良好心态,才能不断保持热忱!」资深鑑识员表示,到了刑案现场,包含照相、测绘、记录、採证、证物搜集、包装、封缄、保存、送验、分析、研判及现场重建,以及各种物理、刑事化学、刑事生物迹证鑑识分析比对,甚至后续制作现场勘察报告书、证物鑑定书制作、鑑定结果诠释,出庭作证提供专家意见等,都是工作项目,再加上变化多端的现场恶劣环境,如高温、危险、突发状况等,所以在勘察现场时,更须冷静判断、客观分析事实真相。曾有警校刚毕业来报到的学弟,没想到第一天出勤就遇到跳楼寻短的案件,看着他一边帮忙捡肉屑、一边脸色发白,只能安慰对方「未来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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