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揭密》陆豆瓣因何遭下架整顿？ 关键因素曝光

中国最大影音书籍游戏分享平台豆瓣网经过数个月来的连续罚款后，终于遭官方以违法发布传输资讯为由将应用程式下架，并派工作组进驻整顿。豆瓣网自开办以来快速成长，却也争议不断，主要是社交平台对言论的管理不当，以及商业营销涉入造成的网路乱象。但这次的大动作内情恐怕与网站内容与管理无关，北京真正在意并决心要处理的可能是豆瓣网本身的资本结构，它被怀疑有大量外资渗透，而这家公司是掌握海量用户数据的网路企业，此一状况与赴美上市被查处的滴滴公司所遇到的困境非常类似。

豆瓣网创立于2005年，最初是以书籍与影音分享为主的社交平台，网站提供使用者对各种艺文作品进行评分与评鑑、讨论功能，并以使用者喜好数据以演算法进行推荐，在2012年独立用户突破1亿，日均浏览页面（PV）1.6亿，一年后两项关键数据再成长一倍，引来内外资风投界多轮融资，得以加速扩张内容与用户规模。

随着网路使用人数快速成长，豆瓣网站管理也陆续出现问题，主要有3个方面：1.网站使用者言论经常触犯法律或道德禁忌；2.艺文作品评论呈现庸俗化与暴力化倾向；3.艺文作品商业营销的介入，人为操作网路评价现象泛滥与恶质化。豆瓣这些问题常引发使用者之间的对立与激战，其混乱程度一度被网民嘲笑为「公知与网军的大粪坑」，去年即已在网路净化政策中多次被罚，现在下架整顿也在各界意料之中。至于网站营运长期以来过度索要收集用户个人信息，欺骗误导使用者下载，则是大陆网站普遍现象。

分析去年以来豆瓣被查处案例多达20余起，包括1月「有害书籍相关出版资讯」、3月「淫秽、色情、暴力内容网路出版物」讯息、4月「违反广告法」、8月「违法内容网路出版物」、11月「擅自使用奥林匹克标志」等，被处罚1.6万元至4万元（人民币，下同）不等，但12月一项「超范围收集个人信息」，遭罚款150万元，其间的轻重就很容易区分开来。12月重罚后还被约谈，今年3月工作组进驻，过度收集个资看来才是真正严重的问题。

至于极为普遍的超范围收集个资为何可能成为豆瓣网下架的原因，这就不得不追索到前年与去年中美战略竞争涉及的大陆网路企业收集民眾个资问题。知名的蚂蚁金服与滴滴网约车赴美上市案，让北京对于收集大量用户资讯的大陆网企赴美上市产生强烈的疑虑，当局认为巨量的用户数据可能涉及国家安全，如果赴美上市后逐渐成为由外资掌握的企业，大量用户数据流入外资手中，将构成国家安全隐忧。

财经界注意到豆瓣与外资的关系始自于2020年7月，豆瓣纳入新的战略投资伙伴时发现豆瓣负责人并非创始人杨勃（阿北），公司法人代表是一位持股高达96.08%的股东李亚飞，他在公司内的身份是豆瓣的党支部书记，还负责公司除了技术之外的一般管理事务，创办人杨勃仍是公司的CEO。当时外界还发现，李亚飞是豆瓣的内资关联公司「北京豆网科技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做为公司股东，豆瓣核心资产所在的真正主体是以杨勃为法人代表的「北京豆瓣互动科技有限公司」，注册资本5500万美元，唯一股东是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境外公司。

这些层层相套的公司结构让人想起在国外上市企业相当盛行的「可变利益实体」（VIEs)架构，也是许多大陆企业赴美上市时所使用的变通方式，以躲避美国证监会有关财务审计的法律规定。一般「VIE」的核心为赴国外上市企业，在开曼群岛或英属维京群岛设立一个平行的离岸公司，以该离岸公司作为未来上市或融资主体。该离岸公司也能以外商身份在中国落地投资，并与上市公司签订协议获取上市公司利润，等于是境外资本进入中国市场营利，也有人称这种形态为「假外资」。至于离岸的VIE资本成份，外界就很难实际去了解真实掌控者的身份与比例。大陆企业到国外投资时使用这种方式时会被称作「新浪模式」，因为新浪网就是以这种方式赴美上市的。

外界清理豆瓣的VIE架构后发现，组成豆瓣的有3个部份：豆瓣公司、北京豆瓣互动科技有限公司与北京豆网科技有限公司，另外还有2家创投基金。杨勃当时就是用这个架构来接受天使轮融资与后续的融资，其中除大陆的创投之外，也包括美国的红杉资本与贝塔斯曼亚洲投资基金。

豆瓣的资本结构曝光后，一度让用户们担忧是否会影响豆瓣网创立与营运的精神，公司也此出面安抚用户，声称其资本结构没有产生重大变化。但外资确实参与了豆瓣的股权结构，而豆瓣又是一家持有数亿用户数据的网路公司，在这两年的中美科技竞争大环境下，豆瓣当然会像蚂蚁金服或滴滴这样的网路企业一样，受到国家安全部门的关注。按此前的思维逻辑，掌握大量用户数据的网路企业必须由国内资本掌控，避免数据外流危害国家安全。这就能理解为何去年12月为何会对豆瓣网以「超围收集用户个资」为由重罚150万人民币，同时也能以此推测这次派工作组进驻整顿并将App下架背后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