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為短篇小說,由在電視台任職的書中主人翁陳鎧,以金山豆的名稱因緣際會踏入靈異與鬼怪新聞採訪的工作日常紀錄。書內描述了許多受訪者真實案例,也讓金山豆從對鬼的不熟悉、害怕,到逐漸了解、熟悉鬼,甚至見識到「鬼警合作」與很多比鬼還更可怕的事...宛如台灣聊齋民間版。內文用詼諧有趣的文筆,與平白直述的口吻,讓你在被每個故事嚇得皮皮剉之際,又會被作者的嘴賤和幽默逗得會心一笑,讓你邊抖邊欲罷不能的看完這本記者奇遇記。
此書如同作者的一句話:鬼在人間流浪,有時候只是求一炷香,千萬不要覺得鬼恐怖,因為比鬼恐怖的是人心;千萬不要以為你已經很了解鬼,因為這本書會讓你全然改觀。
【精彩書摘】
小時候在電視上,很常看到一位老刑警坐在昏暗的燈光下,慢慢說著當年一些陷入膠著的命案,經由死者托夢提供線索來抓到凶手,堪稱「警冥」合作。
不過,你是不是覺得,現在很少看到這樣的節目或新聞,似乎這樣的合作模式越來越少了?要說是科學辦案能力更加精進,台灣警察的素質整體提升,絕對不為過。但是,除此之外還有更大的原因是警方不想讓人們覺得:「辦案是靠求神問鬼才偵破的」。
的確啦,有時候媒體太專注詭異神秘的橋段,一不小心就忽略警方辛苦的過程,偏偏詭異橋段才是收視率的養分,是最讓我和觀眾興奮的地方。一條專題拍下來,搞得好像警察都拿筊杯去廟裡,邊擲邊問誰是凶手,笑筊的就把名字劃掉,聖筊的就抓來質問,然後就破案了。
所以現在警方不太會在鏡頭前大談這些靈異現象,比較著重在科學辦案,不過不談不表示「警冥」合作消失,科學歸科學,不能抹煞其重要性。但我必須很認真很正經的跟你說,至今有些案子的破案過程,仍是科學無法解釋。
有次我到台南南化採訪「竹林火焰白骨命案」的專題新聞,會找到這起命案要歸功於智慧手機的興趣導向模式,因為太常輸入「命案」、「凶殺」、「鬼故事」、「傳說」等關鍵字,變得很多時候手機自動會跳出這些訊息。不過有時也會跳出「熱褲」、「長腿」、「大奶妹」之類的,我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真是莫名其妙。
那是發生在二〇一八年八月的事情,當時一位筍農大清早出去工作,那天他突然想走別的路線挖竹筍,於是到了台南南化玉山里往關山里的產業道路旁,光看這一長串的地名就知道這裡很偏僻。結果筍農竹筍沒挖到,卻挖到一顆骷髏頭。
他嚇到跑去報警,當時承辦員警是吳姓偵查隊長,聽完筍農的敘述,吳隊長覺得可能是年代久遠的古墓被土石沖刷後遺骨露出土面,過去也曾發生過。而且他們這裡民風純樸、人民可愛,不太可能有什麼凶殺命案,結果吳隊長一到現場看到白骨的顏色,就被賞了一巴掌。
「骷顱頭的顏色不是土黃色,而是新鮮白,表示死沒多久,而且……後腦勺有疑似被鈍器重擊過的痕跡。」
電話拿起來馬上叫人,沒多久鑑識組及相關單位的車一輛接著一輛來,一整片竹林幾十位員警,地毯式把四散的白骨逐一拼湊起來。沒想到組裝到一半突然風雲變色,原先頭頂的大太陽害怕的拉起烏雲遮臉,大風大雨躁動整個竹林,讓蒐證過程變得很不順利,這時吳隊長對著空蕩蕩的竹林大喊:「別這樣,我們是來幫你的,請你也幫幫我們,不要讓我們難做事。」
結果,太陽真的又出來了!
當下我聽吳隊長描述這段鬼哭神嚎的情節,心想當我第一天幹記者?講的這麼誇張!但就在審視一百多張以時間序排列的現場照片時,換我被照片打了一巴掌,照片的背景還真的是晴天轉陰天,其中有一張是警方的雨傘被風吹到差點抓不住。
天氣劇變,彷彿是亡靈激動的哀號;隊長喊話,成了冷靜亡靈最好的安慰。這是第一個靈異現象。
隨後警方開始偵辦這起案件,但只有一顆不會說話的骷髏頭是要怎麼辦?於是他們從「失蹤人口」調查起,但也不能保證死者就是該轄區的失蹤人口,這彷彿是宇宙中撈針般困難,因此隊上的士氣變得低迷。此時吳隊長想到隊上有在拜「國姓爺鄭成功」,立刻跑去上香一拜。
吳隊長把三柱清香握在指尖,極其慎重的說:「國姓爺!延平郡王!鄭成功老大!現在隊上遇到一個棘手的案子,請幫幫忙,我看這案子真的辦不好,如果到時耽誤到幫你祝壽,也請你多多包涵。」
三柱香插上去,吳隊長回到座位繼續審視文件,在一份又一份的失蹤人口資料中,一位巡佐把一份名單遞給了吳隊長,接過手的瞬間,一個電擊「啪」的一聲,兩個大男人之間的大手竟產生了火花,兩人迅速把手縮了回去,留下那張緩緩落地的紙。
吳隊長張大雙眼,心裡納悶地盯著巡佐想:「X!你敢電我!」但同時直覺國姓爺來幫忙了,就是這位失蹤人口了!
撿起來一看,一位四十多歲的王姓女子,外籍配偶,牙齒有特殊的銀色假牙,馬上對照白骨嘴裡就有好幾顆「銀色假牙」。吳隊長精神一振,但不能確定白骨就是王姓女子,於是找了當初的承辦員警,不過因為時間晚了,所以留到第二天再聯絡。
求助鄭成功,下屬電長官,意外找到疑似死者身分。這是第二個靈異現象。
當天晚上吳隊長忙到十二點才去洗澡,洗到一半,警局浴室大門被推開,應該是其他同仁也來洗澡,隊長抹著沐浴乳叫了一聲:「誰啊?」對方沒回他,繼續走到他旁邊的盥洗間。吳隊長又叫的更大聲:「誰啊啊啊啊——」人就在隔壁,一樣不回話。吳隊長沖完泡沫,火大的探頭出來看誰這麼沒禮貌,卻發現隔壁的盥洗間根本沒人,整個大浴室只有他一個人!「我想那個死者來找我了。」當時在辦公室,隊長小小聲地跟我說這句話。
「隊長盥洗亡靈窺,呼喊身份嬌羞噤。」這是第三個靈異現象。
第二天一早,吳隊長馬上聯絡承辦員警,問到失蹤人口王姓女子有位陳姓丈夫跟女兒住在高雄茄萣,於是吳隊長帶人下高雄詢問,順便想取女兒的DNA做比對。一開始這位陳姓丈夫很訝異,竟然有具白骨跟失蹤的老婆這麼相似,但隔沒多久他的神情便顯得有些難過。
全部人都在詢問難過的丈夫,有沒有更多老婆生前的訊息?只有吳隊長直覺不對勁,怎麼丈夫像早知道老婆死了,沒半點質疑就哭了起來?不解留在心底,辦案繼續進行,隨後女兒的DNA跟白骨的DNA一比對,確定白骨就是王姓失蹤女子,一條明確的方向就在眼前,大夥覺得不久就可以破案了,沒想到更快就破案,因為女兒丟了一句震撼彈給檢察官。
「爸爸開車帶我們到竹林,外面下雨,爸爸跟媽媽下車吵架,爸爸拿棒子敲媽媽的頭就走了。」
吳隊長以涉有重嫌申請拘票將陳姓男子逮捕,沒幾下他就認了,原因是懷疑老婆紅杏出牆,夫妻長時間爭吵不斷,那天在車上想問個清楚,理智被怒火燒斷才動手殺人。
破案後,吳隊長帶著家屬到現場招魂,燒紙錢時拍到熊熊烈焰中有顆吶喊的骷顱頭,隨後又有一隻螽斯跳到香的上頭,待了一下竟往高溫的火焰方向跳過去。
而這起命案從發現到偵破只用了「十天的時間」,可說是非常快且非常順利。恰恰好趕在鄭成功誕辰,也就是中元普渡前破案,最後在整理命案報告時還發現,指揮整起案件的楊青垂分局長,恰巧與凶手「同年同月同日生」。
後面有幾個靈異現象,我就懶得算了。
這起案件有上新聞,有興趣的關鍵字打一打就查得到,甚至還有更多靈異事件,但吳隊長笑著揮揮手帶過。你說警方有沒有用心辦案?當然有!有沒有科學的辦案?當然有!但同時也不能抹滅神明與死者「無形的」在後面推了一把。
我老爸是一位幹了二十多年的老刑警,不過小時候我以為他是在路口交通指揮的,會穿著帥氣的制服出門上班。但後來發現為什麼爸爸每次都穿便服?為什麼沒在路口看過爸爸?於是我問老爸:「你到底有沒有在上班?」
我爸跟我說他是「便衣」,不是在指揮交通,是要抓殺人犯或刑案類的大壞蛋。後來我做了找鬼記者,發現很多老刑警破案都有鬼的幫忙,有天開車載我爸出門,我興奮地問:「爸,你有沒有遇過鬼來幫忙破案?」
他毫不遲疑地馬上回:「謀,肖仔(台語:沒有,笨蛋兒子)。」
老爸完全擰熄兒子對鬼的浪漫,但他也說隔壁小隊是有遇過。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台北出現一起棘手的情殺案件,一名女子遭人勒斃死在河堤,那個年代的監視器沒現在多,科學辦案也沒現在先進,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證件,案件很快陷入膠著。
直到有天晚上,承辦的小隊長夢到女死者,說「正氣橋下的南松山市場」這句關鍵字,小隊長是第一次被鬼托夢,醒來時也半信半疑,不過第二天巡邏還是繞去了南松山市場看看,下車走沒幾步路,一名男子看到警察轉身就跑,小隊長馬上衝去逮人,一逮到大吼一句:「人就是你掐死的對不對!」想說嚇嚇他,沒想到他就認了。
所以即便我老爸自己沒夢過死者,但他很相信冥冥中有另一個世界的幫忙,有時真的破不了案,去拜拜關公後也真的會順利很多,所以他跟我說:「偶是沒遇過鬼啦,但是偶相信鬼會幫倫,這是互相啊肖仔。」我爸台灣國語很嚴重。
所以陰陽兩界表面上互不相干,但私下持續著「警冥合作」,這是一種陰陽之間相互平衡的互利機制!
(本文摘自《鬼獨家:找鬼記者的靈異事件簿》/遊讀世界出版)
【作者簡介】
關於我
1987年的夏天出生於台北。是記者、是作者、是爸爸、是老公。
台北體院畢業,跳離體育圈跑去當房產廣告業務,莫名轉進電視台當社會記者,現
在則是陰陽線專題記者,整個職業生涯沒一個邏輯可言,就連寫一本鬼故事,其實
自己卻很怕鬼。
之前公司主管知道我想當作家,於是幫我取「錯別字」的筆名,感謝他,以後再也
不用因為修錯別字感到頭痛。
這張照片是某夜寫稿到一半,女兒鬧睡爆哭,所以我背出去散步哄睡自拍的。雖然
鬼很可怕,但女兒不睡跟老婆生氣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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