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看起來依然鮮明,彷似昨夜,屈指算來,竟是令人驚訝的遙遠,遠得難以記起。那些定格的過去,早被一鏟又一鏟的現實埋藏在腦海深處,安安靜靜的,一如大雪過後的無人庭院,冷冷冰冰。像陣風,它掙脫了壓在身上窒息的沉重,輕悄悄,掠過心頭又隱入陰影,如同風把書翻起一頁,又翻落原處。的確發生過,不能因為若無其事,就能視若無睹,我在起落之間,模模糊糊看見一些東西,就像拍立得,在我平靜無波的腦海逐漸顯影。

營火過後,全班帶著火熱的情緒去夜遊,行至一座台階,大伙排排坐好,引吭高歌,我蹲踞在底下,青筋暴露、張大嘴巴,像一隻剛長大的青蛙,不甘寂寞地向世界大叫我的存在。好友也洗了這張照片,每有機會,總不忘拿我那副糗樣,取笑作樂一番。

而今影中同窗星散,即便是好友也只能像牛郎織女一般,一年一見,憶及往昔視若尋常的朝夕相處,已不可得。我的腦是可重覆讀寫的記憶,那些尋常事已被柴米油鹽醬醋茶所覆寫,進入冬眠模式。今日好友的一句話像咒語喚醒了那一夜,他日又是誰來搔弄我心頭隱隱的癢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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