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戰結束,美國成為全球唯一霸權,美軍一直以「同時打兩場大型區域戰爭」為建軍目標,經過21世紀初反恐戰爭的長期消耗,已力不從心。美國保守派智庫「傳統基金會」2017年公布的《美國軍力指數》年度報告指出,美國目前的軍力有可能滿足單一大型區域衝突的需要,但已無能力應對同時發生的兩場重大區域突發事件,2020年新版《美國軍力指數》再度做出同樣的評估。
舊冷戰策略難奏效
俄烏戰爭爆發,美國能否同時打兩場大型區域戰爭的話題再度搬上檯面,美國國安會印太事務協調官坎貝爾承認以美國目前的國力,將十分吃力。8月美國國會議長裴洛西訪台,解放軍加大對台灣的軍事壓力;最近俄國總統普丁下達動員令,並暗示俄國不排除核選擇,升高烏克蘭戰爭,大大考驗美國對中俄兩國的交往策略。
美國國力已無法承擔兩場大型區域衝突,但美國內部愈來愈多人擔心,拜登政府正走向兩場新冷戰。哥倫比亞大學政治學教授羅伯特‧萊福爾在美國《國家利益》期刊發表文章指出,美國正在一個趨於兩極世界格局中進行兩場相互交織的新冷戰。其中一場是美俄第二輪冷戰,如同第一次的冷戰一樣,衝突的主要原因來自對對方行為意圖與核心利益的誤判。雙方對於冷戰結束後,北約的角色與勢力範圍缺乏有效的溝通,最終促成了烏克蘭滑入當前的這場災難。作者認為美俄冷戰還僅限於區域性的,美中的冷戰則是全面性,甚至可能改變國際秩序。
原本俄羅斯對西方還抱持希望,一度表示願意加入北約,也曾是七大工業國集團(G7)的座上賓,但2014年強取克里米亞後受到西方制裁,開始轉向北京。2018年美國對大陸開始貿易戰,中俄關係迅速升溫,今年2月北京冬季奧運更來到「上不封頂」的新高度。剛結束的上海合作組織正式納入伊朗成為會員國,美國戰略家布里辛斯基生前最不願意見到的局面出現了。中俄兩大陸權國家在國際政治上開始趨向一致性,將對美國霸權產生極大的挑戰。
面對兩極化或多極化的世界格局,美國要同時進行兩場冷戰不僅吃力,而且不智。全球化時代,美國再採取孤立或排擠的舊冷戰策略,已難以奏效。在亞洲,與中國有摩擦的越南、印度,卻與俄國交好;在阿拉伯世界,由於美國與以色列的特殊關係,特別是川普以後,阿拉伯國家與美國的矛盾更深;而亞太的日韓與澳洲,一時又難以與中國經濟完全脫鉤;即便歐洲傳統盟友,經歷俄烏戰爭元氣大傷,要同時對抗中俄,恐怕也是愛莫能助。環顧全球,美國要號令天下再打新冷戰,已經是「拔劍四顧心茫然」了。
美中無意走向戰爭
美國只有兩種選擇:同時面對中俄兩場冷戰,不然,就只好重回「聯中制俄」或「聯俄制中」的三角遊戲。這兩者都難以選擇。前者有心無力,後者難以操作。中俄兩國,一個是美國霸權的挑戰者,一個是正在威脅歐洲的歷史宿敵。面對與俄羅斯的全面決裂以及俄烏戰事的升高,若硬要在中俄之間擇一,北京是唯一的選擇,至少北京在俄烏之間仍然保持中立的立場。最近大陸外交部長王毅趁去紐約參加聯合國大會之便,拜訪了美國外交元老季辛吉,王毅重申中美合作共贏的態度。
面對戰略困境,拜登21日在聯合國大會發表演說,譴責俄羅斯戰爭罪行的同時,罕見提及對台政策,強調美國的「一中政策」維持不變,但反對任何一方片面改變現狀,聲言美國尋求維護台海和平與穩定的決心不變,並宣示無意和中國冷戰。美國總統在聯合國大會重申「一中政策」,隨後中國首度表態,支持烏克蘭主權與領土的完整。
可以看出,美中無意走向冷戰,更無意走向戰爭,民進黨「抗中保台」的戰略空間將愈來愈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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