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夢

遊夢

爛柯山立碑前

導遊與黑髮、白髮遊客

說解那一盤誰也沒見過的棋局

山路當時並非石階

碎石畫皮、野花狐異

摺疊聊齋的壞念想

便不會與聶小倩捉迷藏

撒野、作夢、尋仙

是童年滿溢的糖心

我跟上導遊踩過的落楓

想起童年凝視灶口

鐵叉子不挖取灰燼

冀望枯柴赤火春返

三合院屋頂打坐吞息內丹

伯母中庭下喃喃眼神

日正當中，這個囝子頭殼壞掉

蹬上一百六十四米

青霞山洞的故事裡

石橋拱背、人潮先後

為了那齣夢或者棋

歲月無回哪

而夢終究可以打滑

為我護持走得太急的風

童年逃學路通往仙境

不敢抓蟬、忌憚打鳥

為了每顆石頭都是暗門

我依循導遊的白日夢

左手比劍指、右手捏訣

揉拍走痠的膝關節

導遊與我拉了拉領口禦寒圍巾

各自歇坐洞中黑子、白子

一晌打坐也就黃昏了

後記

昔時曾有樵夫入爛柯山，觀老者下棋，局末斧柄已朽，故鄉人事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