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4日美國戰機擊落中共氣球後,美國與加拿大聯手又分別於10日及11日在阿拉斯加與加拿大上空擊落來源、目標、裝備不明的「空中物體」,雖然尚未證實來自大陸,缺乏互信的美中關係已加速螺旋下墜。在危機處理機制失能之下,唯一解決之道在盡快恢復雙方高層溝通管道,但目前兩國敵意高漲,國內政治壓力強大,無論華府或北京都騎虎難下,難以採取主動。

華府與北京騎虎難下

氣球風波發生在最敏感、也是最壞的時機,國務卿布林肯被迫延後訪問中國大陸,美中喪失了改善關係的黃金機會,去年11月拜習首度會談辛苦營造的友好氛圍也毀於一旦。美中關係原本就極為脆弱,加上誤判、意外及國內政治鬥爭介入等因素同時爆發,形成了美中關係「完美風暴」。

拜登總統7日發表「國情咨文」,重申與中國競爭而不衝突,願與中國合作以促進美國利益並造福世界,似乎表達了不希望與中國敵對,避免衝突的立場,但隨即脫稿激動表示,「告訴我有沒有任何一位世界領導人,想和習近平換位置?告訴我有任何一位嗎?」他又說,「那些與美國對賭的人正在認識到他們錯得有多離譜,與美國對賭從來不是好賭注。」慷慨激昂的演出贏得民主、共和兩黨議員鼓掌歡呼,滿足了美國反中胃口,卻也說明了美中愈來愈接近冷戰,將難以回頭。

與其探討氣球事件的真相及各方是否反應過當,不如關切如何避免美中關係失控,進而衝擊印太地區的安全,甚至世界秩序。維持溝通管道,有效管控分歧與風險是目前美中關係的最重要基礎,事實證明這個基礎並不穩固,特別是軍方交流管道出現嚴重障礙,使危機處理機制難以發揮預期功效。當前最迫切的是,如何透過高層會談重建互信,以穩定局勢。

去年8月眾院議長裴洛西訪問台灣,中共立即取消中美兩軍戰區指揮官通話、中美國防部工作會晤、中美海上軍事安全磋商機制會議。美中國防部長奧斯汀與魏鳳和雖然於去年11月在柬埔寨會談,但中方一直拒絕恢復兩軍常態性對話機制,這次氣球事件後,中方拒絕奧斯汀與魏鳳通話的建議,使得危機處理更為棘手。最令人擔憂的是,從純軍事安全角度來看,氣球事件是突發意外,並未構成立即威脅,美國卻做出極端反應,而在南海、東海、台海上空經常出現雙方軍機、軍艦過度接近,若未來真正發生具有安全威脅性的意外或誤判,雙方要如何因應。

印太國家不願選邊站

另一方面,美中外交管道雖仍能維持暢通,布林肯與中共中央外事辦主任王毅3日曾緊急通話,但顯然無法解決問題,使事件持續升高發酵。目前美國國會及輿論反中意識高漲;習近平個人可能希望中美關係可控,為中華民族復興爭取時間,但又不能向美國過度低頭,在這種政治氛圍下,布林肯恢復訪中行程,對美中兩國而言,都將被視為示弱的行為,可能性實在不高。

唯一正面跡象在於美國財政部長葉倫,向中國遞出橄欖枝,表示改善美中經濟議題的溝通非常重要,仍有意訪中,中國商務部則表示歡迎。美國財政部先遣小組預定本月前往大陸,安排訪問事宜,她是否能順利成行仍是未定之數,至少維持了雙方高層一扇溝通之門,透過改善經貿關係製造有利穩定關係的條件。

從美中雙方的公開論調與態度來看,華府與北京短期內不會主動改善與對方的關係,但無論如何,外交仍是負責任管理雙邊關係的最重要方法,希望布林肯與王毅二人能持續溝通,為恢復訪問創造機會。

氣球風波使美中雙邊關係陷於危機,印太地區國家無不希望美中兩大強權能建立建設性管理分歧機制,不要被迫選邊站,甚至淪為美中戰略競爭的戰場。被視為全球衝突「最熱點」的台灣,更應體認美中關係穩定的重要性,多做對穩定美中關係有利的事,千萬不要火中取栗,以激化美中對抗從中獲利,其後果非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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