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天意,還是巧合,國民黨總統參選人侯友宜的姓,常被他自己拿來象徵他的人格特質「厚」,既可說是「厚道」,也可意味與人交往常發展「厚」友誼;而民眾黨總統參選人柯文哲的姓氏,最能連結的就是「苛」,他自己不會宣傳此特質,但跟他工作過的人士大約同意柯的「苛」刻個性,他的幕僚,常如走馬燈般的轉換;他的不分區立委,一定要參與區域選舉,爭取選票,以償還他們因柯而得席位的欠債;這樣的兩個人,還代表不同政黨,可以合在一張選票上嗎?
侯友宜確實展現了一定的厚度,日前遞出的橄欖枝,「侯柯配」與「柯侯配」均列選項,在程序上並納「民主初選」與「全民調」,建議各占一半,來打開進一步協商「合作」的大門;但以柯的苛刻、精明,可能掐指一算,民主初選如占一半,對沒有基層的民眾黨還是不利;且全民調的比對,「柯侯」也不見得比「侯柯」有優勢。所以柯目前的回應是指責國民黨排除郭台銘,且有大黨欺負小黨,強逼婚的味道,並堅持全民調,及10月底解決的底線。看來,侯柯兩人合,是破局的。
侯的厚道及退一步(可居副),看來換了柯的絕情!但柯的苛刻算盤怎麼撥的呢?柯仗著目前民調較有優勢,觀察到藍色支持者的焦慮和分裂,及至少過半選民對「政黨輪替」的期待,也相當了解民進黨內部的糾葛,更可能充分吸收消化了選民「棄保」投票的理論邏輯,加上點賭徒性格,要賭上這一把。
理論上,選民會棄保,主要是在有三方競逐,且支持差距不算太大時,選民會排出最喜歡到最不喜歡(或最討厭到最不討厭)的偏好順序,如果最喜歡的可能沒機會選上(如民調排第3),選民就策略上改投排序第2喜歡、且可能較有機會當選者(如民調排第2),以防杜最不喜歡,但支持度最強(如民調第1)候選人的當選。
而目前賴、侯、柯的三人競逐,在民調上算是接近,賴雖領先,但幅度不算大,侯、柯相加,贏過賴的機率是高的,柯所說的「科學」,大約就是在估算及逼出「棄保」,尤其還有「8年執政,政黨輪替」的客觀情勢在!柯的一賭,有沒有風險或代價呢?當然有,一方面「棄」難乾淨,柯的苛刻以對看來厚道的侯,也多少牽動侯支持者的棄保決心,所以仍有輸的風險;另一方面,逼侯支持者含淚投柯,可能在不分區政黨票上,就更多一些支持國民黨,民眾黨的不分區估計席次或得下修。
侯的厚道伸手,反而遭受柯的苛責批判,有公平可言嗎?哲人說:「政治沒是非,但有因果」,時辰未到,得失難論。
(作者為國立中山大學政治學研究所榮譽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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