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政治雷區愈來愈多 外企經營風險驟增

近日NBA與中國大陸因火箭隊總經理涉及香港的言論引發風波，讓跨國企業在大陸經營要避免觸碰政治禁忌的話題再度受到關注。以前的規則很簡單：避開「3T」， 但現在完全不同了，在愈來愈多的議題上，只要不慎站錯了位置，都可能隨時失去這片利潤豐厚的市場。

《紐約時報》發表分析文章稱，過去在大陸做生意的跨國企業都知道要避開政治禁忌，規則就是不要談論「3T」(Taiwan台灣、Tibet西藏、Tiananmen crackdown天安門事件)，但現在禁忌愈來愈多，跨國企業隨時都會踩雷。

文章分析稱，近年這種現象暴增有3大原因：迅速變化的地緣政治緊張局勢、大陸日益增長的民族主義、社交媒體的崛起。這些因素讓跨國公司在大陸開展商務活動已變得越來越困難，只要有一個議題站錯立場──不論是香港、台灣、韓國、日本或其他議題──就可能會冒犯一個擁有14億消費者的國家。

如今，跨國公司越來越糾結於一個問題：如何在一個日益政治化和嚴厲的中國大陸遠離政治。企業諮詢專家安可顧問公司(APCO Worldwide)大中華區董事長麥健陸(James McGregor)說，你從前知道什麼會激怒大家，但現在你不知道，經常會一覺醒來就發現一些新的禁忌。

文章指出，最近跨國企業觸犯禁忌的狀況也特別多，其中有些是可以預料的。今年稍早，德國公司徠卡相機(Leica Camera)一則帶有「坦克人」的宣傳片引發了爭議。隨後有眼尖大陸網民發現一些公司在網站上未明確將台灣、港澳或西藏明確標示為「中國的一部份」。包括蓋璞(GAP)、萬豪(Marriott)、美國聯合航空(United Airlines)等公司被迫做出了內部調整，其中一些公司還為此道歉。

今年夏天香港示威抗議快速升溫，NBA的休士頓火箭隊總經理莫雷的推特貼文引發爭議後主動撤除，NBA總裁雖然道歉，但也因表態支持其言論自由而讓NBA賽事遭到禁播，大量合作活動與贊助合約紛紛取消，網上也一片抵制NBA之聲。

文章認為，對企業而言，無論物件如何變化，大陸民眾的憤怒往往集中在一個問題上：國家主權。

例如今年夏天，因T恤產品上將香港與中國並列，紀梵希(Givenchy)、蔻馳(Coach)和範思哲(Versace)均向中國大陸道歉，也下架出了問題的服裝。

國泰航空員工因同情香港示威活動，大批員工被懲處或解雇，連首席執行官都被撤換。對企業而言，大陸的政治地雷不僅針對產品的管理，也涉及對員工及任何與公司有關人士的管理。

另外，美國視頻遊戲公司暴雪(Blizzard)取消一位香港選手的比賽資格與獎金，因為他賽後接受採訪時，戴上了香港示威抗議的象徵物品，並呼籲解放香港。暴雪是動視暴雪(Activision Blizzard)的子公司，而大陸騰訊公司則是動視暴雪的重要股東。

文章表示，有些政治地雷更難察覺，例如珠寶商蒂芙尼(Tiffany)在社交媒體上發佈了一張模特用右手遮住眼睛的照片，被認為是隱喻支持香港示威活動，因而快速撤下這張在示威前就已製作完成的照片。另一美國體育用品商范斯(Vans)最近從其年度運動鞋設計大賽中刪除了幾款涉及香港抗議活動的作品，隨後，香港的幾家街頭服飾店將所有范斯產品下架。

目前有些跨國企業面臨可能的政治風暴已消除，但NBA還在爭扎之中。無論如何，跨國企業未來面對的大陸商業環境將愈來愈難平靜，必須加倍小心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