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我思－自我实现：关于GameStop做多散户

GameStop（游戏驿站，美股代号：GME）歷史低价为2020年4月3日的每股2.8美元，2021年1月28日股价飙升至483美元。GameStop做多的散户方，被视为经歷犹如圣经记载大卫战胜巨人歌利亚的史诗级胜利，巨人意指以梅尔文资本（Melvin Capital）为首的对冲基金（hedge funds），为主要做空方。做空系指现在借股票卖出（short selling），并期待未来股价下跌时以较便宜价格买回股票归还。笔者认为，做多的散户有集体体验了美国心理学家埃利斯 （Albert Ellis） 的ABC理论：Affect（情感）－Behavior（行为）－Cognition（认知），亦即类比为：情绪交易（sentiment trading）、从眾行为（herd behavior）与自我实现（self-fulfillment）之行为财务与心理学理论。

情绪交易

GameStop 2019年EPS为亏损6.59美元、2020年为亏损5.38美元，由于线上游戏竞争与COVID-19疫情影响下，消费者至实体电视游戏连锁店的购物需求大减，若从财务理论的基本面分析后，GameStop股价理应没有急涨空间。2021年1月11日，GameStop董事会加入两位新董事，散户预期这将推动公司转型，故股价从1月12日的19.94美元上涨至1月14日的39.91美元；然而，香橼研究（Citron Research）创始人于1月19日公开辱骂高价买入GameStop股票的散户是「蠢货」，并强烈建议做空GameStop。殊不料曾拥有数千家门市的GameStop可是许多美国人成长过程的共同回忆，这份情感促使千禧年左右出生之年轻散户对于GameStop遭到对冲基金做空时引起同情与愤慨，这种依恋（attachment）导致年轻散户坚持买入GameStop只是为了挽救童年的「天堂」，儘管他们知道这价格可能过高，然而散户的情绪做多交易确实被激发了。

从眾行为

Reddit（红迪）论坛的Wallstreetbets（WSB）讨论版是散户的聚集处，在2020年12月31日WSB即有176万订阅者，而于2021年1月29日就激增至617万，至今儘管此事件已结束，仍有高达1,134万的订阅者。WSB透过串联做多散户，让他们彼此发声打气，譬如一篇由用户uwillmire发文鼓励做多散户继续持股，直到对冲基金被空头挤压，此文被点讚超过13.9万次。类似贴文一再出现，原本没有特定投资看法的一般散户，陆续跟随WSB意见领袖，从眾行为开始发酵，做多散户蜂拥而至，齐心协力购买并持有GameStop股票，期待能造成空头挤压的效果。

自我实现

何谓空头挤压？举例来说，2021年1月22日（周五收盘时），约有流通股份的139％，即7千2百万股GameStop股票被做空，其中主要做空方就是梅尔文资本，而139％意味着部分被做空股票在交割日前，又被再次借出做空。譬如，A投资者做空100股GameStop且卖给B投资者，A投资者必须在T+2日交割股票，然而，由于当时GameStop股价涨势凶猛，B投资者可能决定在T+1日也做空股票，以赚取1日价差，且认为将在T+2日收到A投资者的交割股，也就是B投资者认为在T+3日有能力交割股票，这1日时间差造成额外的39％ 被做空。

另外，做空的借股票行为，必须每日付借票利息，当股价急涨时，会导致做空部位的帐面价值急速下降，当帐面价值低于维持保证金时，做空者就会面临保证金催缴（margin calls），若未补足保证金，就会被以现价强制平仓。因此，当大量做多散户坚持持股不卖，市场中流动的股份较少，进而造成每股价格越迭越高，得使做空方的对冲基金必须承担支付借券利息与保证金催缴之巨大压力，一旦做空者仅能用股价不断上升且又很难买到的股票归还，这就会造成空头挤压。2021年1月28日，多个券商片面宣布撤除GameStop交易，投资者可以卖出平仓，但不能买入开仓。截至1月29日，整体做空方估计损失约 190 亿美元。集体做多的散户能形成对冲基金空头挤压并造成鉅额亏损，如此史诗级的自我实现竟能成真！

2022年1月7日，GameStop宣布将创建区块链 （blockchain）之非同质化代币（Non-Fungible Token, NFT）市场，这将能让游戏玩家买入，体验或破关数位游戏后，可在NFT市场转手卖出，而游戏开发商亦能于数位游戏转手时获得版税，这让GameStop可创造出价值数十亿美元之次级市场，这消息使该日收盘价为140.62美元（上涨9.62美元）。从心理学到金融科技，还有许多值得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