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石油公司的困境

油价持续飙涨通常是石油公司的好消息，但在巴西却非如此。

■Soaring oil prices are normally good news for oil companies. Not in Brazil.

俄罗斯2月24日入侵乌克兰以来的五个月内，国际油价每桶涨破100美元。通常油价持续飙涨对石油公司是利多消息，但巴西国营石油公司Petrobras股价在这段时间内却大跌逾一成。

Petrobras股价2月24日收33.39巴西币，迄7月22日收29.33巴西币，累跌逾12％。儘管随后股价急速上升，29日收34.15巴西币，超过俄乌战争前水准，但Petrobras面对根深柢固的问题并未因此减轻，甚至随大选将至而变得更复杂。

国营遭控制 低价贩售

身为全球产量前十大的石油公司，Petrobras在巴西与欧美等股市上市，为巴西最大企业，部分主要投资人为大型私募基金。巴西每天生产370万桶石油与石油产品，远超过任何一个拉丁美洲国家。

儘管国际油价不断上涨，像美国汽油价一再创新高，但Petrobras由巴西政府控制，被政府强力要求在国内以低廉价格贩售汽油，满足民眾需求并遏制通膨压力。专家指这情况令Petrobras业绩被困死，无法从油价飙涨的利多环境下大赚。

位于圣保罗的麦肯齐长老会大学经济学教授马希尔（Vladimir Fernandes Maciel）说Petrobras同时面对两大利益衝突，其股东里有关心获利表现的民间投资人，但公司管理却来自选票胜于一切的民选政府，这扼杀其赚钱能力。

投资人一直要求让Petrobras局部或全面私营化，认为巴西政府必须拥抱自由市场，否则会缺乏投资而永远无法完全开採其蕴藏量庞大的石油资源。

Petrobras持续接受国会质询，政治压力导致过去15个月内已有两位执行长下台。

而立场右派走民粹路线的巴西总统波索纳洛（Jair Bolsonaro）在处理Petrobras问题一直玩弄私营化议题，不断做私营化可行性研究。但民调显示半数民眾反对私营化。

Petrobras问题牵连甚广，近几年规模占巴西国内生产毛额高达13％，为包括里约热内卢等多个城市的最大雇主之一，在巴西经济里举足轻重。

总统大选 加深压力

做为拉美最大油商，有条件跟西方合作，协助后者减少依赖俄国化石燃料。但知情者透露Petrobras迄今未能发挥此作用。美国官方3月曾要求Petrobras增产来减缓全球石油供应不足问题，但其没有快速增产能力。

巴西将10月举行总统大选，专家指国际油价大涨之际，Petrobras同时承受来自右派与左派的压力。

波索纳洛为连任而放下亲市场政策，施压Petrobras降价导致其执行长承受不住压力而辞职，波氏提名新执行长人选也拒绝临危受命。

知情者指Petrobras执行长一职不好当。2016年推出新的严厉法规，把Petrobras产品定价跟国际油市绑在一起，若顺应需求而降价，执行长个人会面临民事或刑事控告。

波氏透过针对Petrobras定价政策而进行国会答询来争取民眾支持的做法，被反对派批评是引导选民对燃料涨价的怒火指向Petrobras，而不是波氏政府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