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罢免的南柯一梦

绿营发动大罢免以降，一时间民进党内外云谲波诡，暗潮汹涌。无论是王世坚呛声柯建铭、林岱桦高喊司法干预初选，或是曹兴诚、史书华接连翻车，局面不禁让人想起马英九执政时期的两个重大事件：马王政争与太阳花学运，以及尔后民进党政治版图一举超过国民党的史实。

「马王政争」以马英九与王金平的心结为导火索，最终导致国民党高层分裂，南部势力大减，基层支持者怨声载道，极大削弱了蓝营的政治实力。此事落幕不到半年太阳花学运爆发，民间受到当时参与政治运动的年轻人影响，使许多中间选民尝试向绿营立场靠拢。

换言之，马王政争是从内部削弱蓝营，太阳花学运则是在外部拓展绿营支持者的边界，结果就是翻转蓝绿政治版图，为民进党的全面执政奠定基础。

藉由这段歷史来看待如今绿营的混乱和大罢免造成的氛围，隐约涌现当年蓝营的影子，经此一役，民进党是否会步入当年国民党的后尘？绿营内部斗争虽不如「马王政争」的台面化，但几个月来却也逐渐白热化。

首先是赖清德与柯建铭的关系，当柯「带头造反」指挥民进党团否决刘静怡的大法官提名，确实让赖有所警惕。其次，党内其他派系认为新潮流胜者全得、吃相难看，这才有了陈亭妃反扑中常委选举、英系班师回朝传言，而陈其迈等地方诸侯又虎视眈眈，党内似乎有力量想拉下赖清德的党主席大位。当然，民进党的内部机制经常能抑制事态扩大，但赖孤高自傲、独断专行的性格，能否调和鼎鼐不让纷争公开化，还真要打上问号。

尤其，本次绿营发动大罢免是诉诸自身利益以制造政党衝突，沦为仇恨动员，让社会舆论两极化，但现今台湾政坛是朝小野大，当民进党强推大罢免后，蓝、白既然被动团结应战，中间选民自然会被政治浪潮裹挟不得不表态。在风向有利于在野的情况下，原来三足鼎立各有所属的局面，就会移动变成「绿」与「非绿」的模式，此一移动甚至会持续数年，进而影响2026与2028年的选举。近期台湾就有媒体公布民调，指有近7成民眾党支持者反对罢免国民党立委。

接下来，民进党内部如果持续动盪，自然会削弱其自身能量；辅以在野不断团结并拓展支持者数量，绿营未必不会步向当年蓝营政治版图萎缩的后尘。难怪，与赖清德友好的游盈隆才会频频警告民进党发动大罢免将是「南柯一梦」。（作者为英国国际战略研究所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