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笼书生──《续齐谐记》致苏绍连

推着娃娃车载女儿，路遇带书少年，身负诗文多多，希望暂与娃娃同坐。他转眼上车，车不更小，少年亦不更小，我心惊；然女儿对他童言童语呵呵笑，便默许。

车推一段路，见有树荫广大便思歇，这时女儿也晃睡，带书少年下车对我说：「我想请你吃点心。」话音刚熄，口却生光，光中有盘出，盘上有茶、酒、咖啡，点心多种，细看端详，是写诗的心，摄影的心，生活的心，冥想的心……。我定神笑说：「刚好女儿睡去。」我也开口，贡献浮光点点影点点，思绪点点情点点，许许多多念头。两人席地而坐，吃、饮、谈。

不多久，「我有位女子同行，想请她一同。」少年说得我心又惊，转眼他口中吐出花季少女，三人聊出许多奇思妙想，妙玉珠玑，锦绣故事一篇又一篇。 不久，少年喝醉一躺便睡。少女见女儿可爱，多聊几句。「我其实也带着另位女孩。」我对少女如是说，花容失色她惊道：「原来你也有这么多心思呀。」于是我掏心掏肺，唤出谬思，这是我深爱的太太无从了解的我的深处。就这样三人对饮，直到我沉沉睡去。

不知我睡过多久，女儿将我唤醒，带书少年花季少女，早已不知所终，我的谬思早已眠藏。问女儿：「妳醒多久了？」她也说不清楚，只说爸爸和大哥哥睡着了，好多小哥哥小姊姊边聊天边和她玩、说话、唱歌，很开心。「好多小哥哥小姊姊？」她舞动双手指头，莲花生光，好几个好几个的比……。我自言自语如在梦中沉吟：育儿时光啊！我知道有很多事，女儿睡着后才会发生，只是谬思深处，竟然还有谬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