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余遗策艰难甚,谁与斯人慷慨同?」毛铸伦(1947.12.20-2020.7.28)、王晓波(1943.1.16-2020.7.30)在两天内去世,陈晓林如此悼之。

他们一生致力于中国的和平统一,惜在身前没看到这一天的来到。

在7月28日晚,我贴出FB:「我的老师李登辉要死了。我去睡觉了。」

睡在床上想,我要写李文,那就要写7月1号我们第4届政大东亚所的同学会上,毛铸伦提李登辉1972年教我们「农业经济」,下课李不去教师休息室,反在班上与我们閒谈,他会拿出一包新的555香菸,那时是很高檔的,拆掉金包条请同学吸。那天同学都谈了些回忆。

我是不记得李上课到底教什么,但是毛铸伦倒是被李登辉打了最高分的,而毛后来则是一贯反对李老师的媚日反中路线。

同学会前,我与毛走过延平南路旧国民党「革命实践研究院」,我还说这里巷子是刘乙光家,毛小时常来,刘是陪同张学良多年的特勤组长,刘家与毛家很熟。我俩说,现在这些老人都不在了。哪知,毛也没过月底。

毛父祖让是山东人,抗战时他在贵州开阳县做事,结识了刘乙光等,后来1950年蒋介石把张学良迁到高雄寿山要塞住,那里也就是228时暴民攻打中国人的所在,清泉的招待所空出,毛就被父亲带去住了一段时间, 说是还光个屁股还在那日式地板上爬来爬去。

我就想着这些事睡去。

7点早起,太太来告:「毛铸伦昨去世!」我初还想,这昨天不是说了吗?后立悟,是毛。一时无言。毛是下午2点42分,要去医院洗肾,就在客厅倒下,心肌梗塞。

我惊,因为他洗过肾就还好,生活尚正常,每天在我的脸书写打油诗笑我,多到可出本「毛语录」。

统联主席纪欣说:「铸伦兄于9年前生病,8年前开始洗肾,这两年又多次截肢,但他总是关心国事,中国统一联盟转换为政党事,以及观察杂志事,而且笔耕不辍。过去几年,他最大的消遣是在脸书上放些讯息,或放些他早年喜爱过也会唱的西洋歌曲,我每次看到总感到无比安慰,知道他身体及精神还好。我尤其喜欢读他写给郭冠英的打油诗,虽极尽讽刺之能事,却充满了感情,充满了对统一的盼望。我相信这是他在拒绝包括我在内的朋友去医院或家中看他,刻意释放的讯息,要我们放心他还健在,他还在奋斗。6月下旬他主动来稿〈央视1958炮击金门几点补充〉,文中充满对台湾前途的忧心,看后我不禁自言自语,老毛,老毛呀,放心吧,你的苦心及忧心,不会没有人懂。」

有些「毛语录」,我怕女儿不懂,以为毛伯伯在讥骂她,我还特别交代女儿,绝对不要不悦,只要毛愿意写,代表身体好就好,何况他笑糗我的也都对。虽然有时胡诌的「五言噘句」不那么合体制。

3月间我父逝,毛写:「千金和番施然去,郭老爷子驾鹤归;偽倭借疫猛谋独,家国双忧身心衰。」

作者郭冠英与毛铸伦(右二)合影。(图/郭冠英提供)
作者郭冠英与毛铸伦(右二)合影。(图/郭冠英提供)

去年我70岁生日,毛和张安乐站起来讲了很多当年趣事,全场笑悦。毛说:「老张民国49年便跟兄弟在建国中学(初中)同班同学,友情长达58年矣。他非常聪明,念书毫不费劲,成绩优秀,可能因为天性侠义,嫉恶如仇,怀抱一清天下之大志,多年的跌宕祸福,言行无改,是有大勇的豪杰之士,由衷钦佩。」

我想,同样的话,朋友们也可这样对毛讲。

【未完待续,郭冠英专栏每周三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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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铸伦 #郭冠英 #李登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