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首相石破茂将于7日赴华府会见川普总统。川普大战略与前总统拜登团结盟友的路径大相径庭,他眼中的世界只有美国与非美国之别,石破与川普的谈判将非常艰难。石破准备扩大投资美国,创造更多就业机会,但能否满足川普对日本开放市场及提高防卫费分担的要求,非常不确定。
石破认知 金德伯格陷阱
石破上台后修正岸田文雄前首相的「对美倾斜」外交,积极修补与中国的关系,创造在美中竞争中维持平衡的空间。美国霸权式微,西方民主衰退,石破意识到日本周边的战略安全环境,为战后最严峻且复杂的状态,须尽最大努力维繫「权力平衡」,与相关国家保持密切沟通,此攸关日本的生死。
石破将继续深化日美合作关系,以确保美国对印太地区的承诺,防止权力真空导致区域不稳定。面对川普的「美国优先」,石破的战略思维跳脱「修昔底德陷阱」,而以「金德伯格陷阱」认知印太的战略格局,忧心美国若从霸主职责上退缩,权力转移中缺乏其他大国取而代之,全球领导真空将使世界陷入失序混乱,容易导致衝突。石破的安全观力求稳定日本周边,以避免「有事」,有别于安倍晋三「台湾有事」的思维。
冷战以来,日本始终视美日安保合作为其外交及防卫政策的基石,冷战结束曾令日本燃起重新建构外交政策的想望,展开「肯定霸权安定」与「质疑霸权安定」的争论,前者属「亲美派」,后者属「亚洲派」。「亚洲派」强调日本应调整美、日基轴,重新回归亚洲,认为可经由重视中国提高自身外交的自主性,并以日中关系做为对美关系的「王牌」,强化与中国的关系,可淡化外界对其「追随美国」的刻板印象,提高做为大国的地位。
然而,中国在东亚的崛起,让美、日意识到新的共同挑战,东亚大国对峙关系依旧,美国仍是左右日中关系的最大因素,「亚洲派」的论调缺乏现实性。捉摸不定的川普虽使日本须外交避险,但不存在以对中外交取代美日同盟的空间。石破执两用中,为侧重美国的「平衡论」,即以美日关系为基轴,美国与亚洲并重,以图在美国与亚洲之间,其中特别是在美中竞争中,扮演缓衝与协调者的角色,发挥印太中心的作用。
川普衝击 台处境不如日
石破希望与川普讨论如何「最大化相互的国家利益」,并对全球的和平及经济成长作出贡献,藉美日的领导力建构多层次的区域安全网络并强化「自由开放的印太」(FOIP),但石破扬弃安倍的「大国意识」,无意与中国对抗。石破与美国合作并非追求「联美抗中」,而是在美、中之间求取平衡,形成左右逢源之势,因应川普的「交易」。
石破于访美行程确定后,表态「希望在最佳时机访问中国」,也希望中国要人来访,早日实现大陆总理李强赴日出席「中日韩峰会」,及受新冠疫情影响而推迟的大陆国家主席习近平访日计画,石破努力营造日中关系改善氛围,不为讨好川普淡化与北京的交往。
不仅日本不再提「台湾有事」,美国五角大厦负责印太事务的高阶官员,亦不以「台湾问题」类比乌克兰问题,也不再高谈「援乌遏制中国」等战略观点。美国候任国防部副助理部长达默曾在社群平台X直言,「台湾问题」对美国并非生死攸关,即使「丢了台湾」(When Taiwan falls),美国人照样过好日子。
无独有偶,川普认定「台湾偷了美国晶片」,点名将针对台湾输美晶片徵收高达100%关税,星期一台股新春开盘,台积电股价下跌65元,台股暴跌830.70点。白宫新主人与五角大厦新贵的发言使台美关系蒙上阴影,台日境遇相似,都不能免于川普「让美国再伟大」战略的衝击。石破还有机会和川普谈判,赖清德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相对于石破对中交往的避险操作,赖清德仍自恃拜登时代台美友好的关系,而期待川普对台湾网开一面,无疑缘木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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