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衡》「世界最伟大」的国家的荒腔走板

【爱传媒杨忠衡专栏】三十年前，围绕台大校园的许多暗黑巷子里，藏了许多影印店和地下书店，专门贩售一些视版权和言论尺度如无物的盗版书（网路时代，这些应该都不存在了吧）。

处于哀愁荷尔蒙分泌旺盛的青春年纪，常去那里採购一些有看没有懂，久了之后发现，确实看不懂的奇门怪书。

在忘却绝大部份内容之后，有个名词印象深刻，那就是「结构主义」（Structuralism），常常隐隐影响我的思考。

简单的解说维基上有：「任何科学研究都应超越事物现象本身，直探在现象背后，操纵全局的系统与规则。社会与文化现象不仅是物件和事物的总和，其实物件和事物背后都另有涵义。」

好比我们习惯的「因果论」。对一件事情，我们无法直接评断它的是与非，因为它的发生，背后必有理由。而理由的背后，又另有成因。如此环环相扣下去，会发现所有事物的存在，其实是架构在一种结构关系之下。

很多时候，难免觉得这些哲学家、社会学家、心理学家，就是一群「想太多」的疯子。

明明石头就是石头，剪刀就是剪刀，非得想出一堆过度解释的理论来。但有时，又觉得他们描述的理论或规律，好像确有其事。

比如最近听到的「世界体系论」（World-Systems Theory），主张者包括号称美国当代最伟大的社会学者之一伊曼纽．华勒斯坦（Immanuel Wallerstein）。

这个理论引起我的注意，「结构」也好、「系统」也好，人类社会这个由人所组成的有机体，也如同人体一样，随着它的运行，具有生死病死的宿命。

人为什么会出生、成长、衰老和死亡？因为人体组织结构如此，所以我们对人必然会死亡这件事情，已经视为理所当然。

好，重点来了。国家也一定会衰亡吗？不管人们如何努力、设法。它被建立、兴盛，也必然会在过程中，造成自己的衰亡。

我想，一定很多人和我一样，认为这没有必然的道理。只要制度好，地大物博，有什么理由不能长治久安？

但是想想那些「想太多」的疯子或天才吧。他们所观察和所思考的，究竟只是空气？还是冥冥中，有我们见不到的铁律？

美国会不会衰败？按照上述理论，它强盛了一个多世纪，走下坡的时候快到了。

它的衰亡不是来自外在破坏，而是这个国家在强盛的过程中，社会内部像人体「老化」一样，累积了许多逐渐严重而巩固的问题。

除了崩坏之外，无法被解决。回观人类歷史，盛衰分合确实是永不止息的规律。学者们的预言会不会在我们面前成真？

我无意深究，只是看这个自封为「世界最伟大」的国家，最近从庶民到菁英的荒腔走板，似乎预示一幕现代启示录即将展开。我们只能搬张板凳一边儿瞧瞧（和想想）吧。

作者为广艺基金会执行长

照片来源：作者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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