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教授张家栋13日在大陆《环球时报》撰文指出,美国亚太同盟体系正发生明显变化。美国—东协峰会12日到13日在华府举行。加上一周后美国总统拜登还将访问日韩,并在东京参加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对话」机制峰会,不少媒体说,在俄乌衝突爆发近3个月后,拜登政府正将注意力转向亚太,尤其加大对该地区盟友和伙伴的拉拢。川普时期,美国曾打出「美国优先」旗号,呈现去同盟化趋势。拜登总统上台后,华盛顿重新开始强调同盟体系建设。尤其是在亚太,美国更是投入巨大精力,试图巩固传统同盟体系并构建新的同盟关系网络。

张家栋表示,美国亚太地区同盟体系建设呈现两个明显变化:其一,从以地缘政治为中心的同盟体系,到以价值观为基础的同盟体系。其二,从以美国为中心的等级制同盟体系,到多中心、多形态、多层次的网路式同盟体系。

以此为基础,美国试图在亚太地区构建出一个多层次、多领域的新同盟体系。这个亚太新同盟体系主要具有以下特徵:

一是「分层次」。这实际上是美国亚太同盟体系固有特徵。美国亚太同盟体系由核心盟友、盟友和战略合作伙伴三个层次组成。核心盟友是指「盎格鲁—撒克逊集团」,主要载体为AUKUS联盟和「五眼联盟」。盟友则是主要战略抓手,日本、韩国、泰国和菲律宾等与美国既有常规同盟条约,又在价值观上趋同。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是周边支撑力量。美与印度、新加坡、印尼、马来西亚、蒙古国和越南等都有程度不一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二是「联网络」。美国试图把亚太同盟体系北约化,推动不少跨越同盟界限的新合作体系。通过分散式、多中心的同盟网路,增强战略弹性和可持续性。「印太战略」以日本为主要战略基点,以印度为主要拉拢对象,形成对陆地大国弹性制衡。「四方安全对话」机制框架下还形成几对双边国防外交「2+2」对话机制和三边合作机制。日澳今年1月签署《互惠准入协定》,将两国关系推向准同盟高度。

三是「跨区域」。传统上,美国亚太同盟体系与跨大西洋体系相互独立。这样一来,亚太与欧洲安全事务都要透过华盛顿,美国可以很方便地维持战略轴心地位。一方面,努力形成「三洋联动」格局,推动北约亚太化。5月5日韩国正式加入北约网路防御中心。是北约首次将成员扩大到欧洲以外国家,意味着韩国已加入北约网路安全同盟体系。

另一方面,美国还努力推动北约成员国与亚太盟国之间的双边军事合作。英法开始在西太平洋巡航。英日也就歷史性地签署《互惠准入协定》达成一致。

四是「跨领域」。美国传统的同盟体系主要关注政治、军事等「硬安全」领域。现在,美国还努力在「软安全」领域建立同盟或准同盟体系。在多边层次,美国试图推动「印太经济框架」,以弥补因退出TPP而造成的经贸领导权损失。在一些更加微观领域,美国及其盟国也在积极活动。「蓝点网路」、晶片四方联盟、疫苗倡议和相互承认疫苗护照协议等,涉及基础设施建设、关键产业链供应链和疾病防治等领域。欧盟也在积极发挥自己的经济优势。去年6月,「欧盟—美国贸易和技术委员会」成立。今年4月,「欧盟—印度贸易和技术特别委员会」成立。说明美国正努力建设一个庞大的跨领域协商与合作体系。

张家栋强调,值得注意的是,随着俄乌衝突持续,美国有可能从挤压俄罗斯地区和国际影响力的地缘政治目标,延伸到改变俄罗斯政治制度的价值观目标。与此相应,美国以价值观为基础的亚太同盟体系也有向建立更广泛的价值观同盟体系方向发展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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