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監控人民的玄機

日前民進黨政策會執行長王義川在政論節目上比較分析3場民眾集會活動的參與者異同，引發國民黨與民眾黨質疑民進黨政府是否動用國家機器，藉由手機監控人民。

面對指控，王義川表示這是商業活動「人流分析」的常見方法，新北市在舉辦「歡樂耶誕城」時也會使用。不過新北市政府則反駁指出，資料已經去個資化，無法比對不同時間、不同場次的個資差異或是重複與否，只能推估參與人數、滯留時間、來回方向等去除個資化的資訊。

手機監控人民的原理其實很簡單，因為門號是用戶實名向電信公司申請，手機需要訊號必須連接基地台，所以電信公司可以知道用戶的行蹤，再結合申請時的個資，事實上可以掌握每位用戶的行蹤。用專業術語說，這是「手機訊號的探測」，透過基地台的位置，回傳訊號，再推估位置。國家機器如果透過電信公司，確實可以如同喬治‧歐威爾在其知名的反烏托邦小說《一九八四》塑造的老大哥形象一樣厲害。

目前電信公司為了開發商機及商業行銷，當然不會錯失手中的寶貴資料。但依照《個人資料保護法》，只能使用去個資化、去識別化的資料。舉例來說，電信公司可以知道某一場活動有多少民眾參與，因為有手機訊號，結合申請者的資料，就可知道用戶的年齡、性別等人口數據。不同活動固然可比較參與者的年齡、性別有無差異；但因為去除個資，不太可能知道有沒有重複參與。這一點正是這次事件的關鍵。

可能的解答有二：一是王義川所說的並無確切根據，只是誇張了一點。二是王義川的說法確實有所本。究竟會是哪個答案，初步只有王義川知道。但這也不表示他只要說自己所說是推測、沒有根據，就沒事了。因為如果司法檢調機構要認真調查，的確可以知道王所說的內容跟透過電信訊號所獲得的資料是否一致。

有違法當然要查出並杜絕未來類似的情形發生，如果沒有違法，只是王義川的推論而已，那當然也不能冤枉他。

假設王義川所言確實有所本，另一個問題又來了，他究竟是透過什麼管道看到這些資料的？是國家機器？還是一般商業行銷機構就可以？不論哪一種都令人擔憂，也難怪在野黨擔憂執政黨正藉由手機在監控人民。

民眾如果對於政府用手機監控人民有疑慮，NCC要怎麼幫民眾釋疑？恐怕不是簡單發函詢問電信公司就可以的。在此同時，立法院又要怎麼知道政府主管機關確實能落實監理，這也是重要議題。（作者為國立台灣藝術大學廣播電視學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