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香港國泰航空3個空服員在機尾休息區聊天，說乘客不用英文要毛毯就不給。聊天內容被爆料後1天內，國泰航空行政總裁林紹波道歉，香港特首李家超發言強調絕不允許再次發生，3個空服員隔天被開除，大陸央媒齊轟。這原本是件歧視非英語人士的單一事件，卻演變成涉嫌歧視大陸乘客的「國族認同偏差」，既傷害了香港和大陸同胞的感情，也破壞了香港一貫的尊重、有禮、共融的文化和價值觀。國泰航空的股價隨後連跌3天。
但更嚴重的言語歧視發生在台灣。先有台大經濟系學生會舉行正副會長選舉，卻有候選人政見提出「A罩杯以下女生國防必修2學分」、「女生微積分強制穿高中制服上課」、「舞會處男禁止報名，處女強制參加」等，明顯涉及性別歧視。台大學生會自4月中旬起舉辦為期1個月的「言論自由月」活動，也出現一個寫「火冒4.05丈」布條，在影射原民學生升學加分制度。
無獨有偶，法官判大陸男子來台遭電死可國賠，行政院日前卻函令指出，大陸人民沒有我國國民的權利義務。巧合的是，最高法院26日審結日本籍男子白井寬之來台參加自行車挑戰賽，遭落石重擊頭部死亡的國家賠償訴訟案，認定日本人可獲國賠，判決交通部公路總局須賠償死者父母新台幣429萬多元及日幣169萬多元確定。兩相對照引發法界議論，認為行政院函令不能拘束法官裁判，司法判決應該是要保障人權，不分國籍，標準一致，但行政院的政策顯然是雙重標準。
作為一個民主法制文明的社會，台灣人民的歧視問題顯然上下都不合格，我們每天都面對著赤裸裸的言語攻擊。過去我們有外省、眷村、南部、中國豬等字眼。目前台灣有100萬的新住民及新二代，有70萬的外籍移工，招募了10萬的外籍留學生。這些外籍人士進入了我們的家庭、校園、工廠，甚至成了我們的親戚，他們多數對台灣抱持著美好的想像，但我們對待他們是毫無歧視、公平待遇、同樣尊重的嗎？
英國知名的人生教練尼克．哈特寫了《自我提問的力量：掙脫人生困境、提升覺察力、讓潛能炸裂的七大關鍵句》一書，強調馬斯洛所說的「改變一個人，必須先改變他對自我的覺察」。我們個人的行為全都是出於個人內在的盲點以及過往經歷的形成或拖累，如果沒有隨時提醒自己，就會陷入無意識的自動導航狀態。
人性尊嚴的維護及人權的保障是民主社會的核心價值，任何違反人權價值和相關法律的歧視，無論出於惡意或玩笑，皆不能被接受。台灣大學的聲明中指出，秉持聯合國《世界人權宣言》及國際人權公約（特別是《消除一切形式種族歧視國際公約（ICERD）》、《消除對婦女一切形式歧視公約（CEDAW）》）的精神及要求，支持每個人皆應受到尊重和平等對待，堅決反對任何形式的歧視，並致力打造一個多元、平等且共存共好的校園環境。
但願這樣的聲明我們日後不用再看到。透過個人覺察與自我提問、社會教育與環境塑造，我們的言論自由能不含仇恨及歧視，自由與平等同受重視，台灣人尊貴的價值得以建立。
（作者為台北市出版公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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