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成为世界瞩目焦点,超过一个半月多的时间,仍然没有停火的迹象。随着欧美国家对俄罗斯,层面愈来愈广、力道愈来愈强的制裁,欧洲国家能源短缺,通膨加剧的局面,一时之间,还看不到尽头。其间,土耳其总统艾尔段和以色列总理班奈特,并曾介入调停。

去年下半年以来,土耳其里拉大幅贬值,形成经济成长率9%,货币贬值八成;物价愈来愈高,土耳其央行却一直降息。就算处于这样的经济困境,土耳其做为欧盟不得其门而入、却是北约组织的军事强国,仍然成为俄罗斯和乌克兰会谈的东道主,艾尔段总统和俄罗斯普丁总统类似的政治背景,当是主要的原因。2014年以前是议会内阁制,总统(任期七年)由国会间接选举,改制成为总统制、任期五年以来,再经歷2017年的宪法公投,重新起算总统任期的艾尔段,明年将再次面对大选的沈重压力。政治强人和修宪、修宪公投、主导议会制改为总统制,本世纪以来的政治之路,与普丁总统有同工异曲之妙。

俄乌战争刚爆发的时候,以色列总理班奈特就曾经前往基辅,乌克兰总统泽伦斯基曾经表达愿意和普丁总统,于耶路撒冷会谈的提议。以色列和俄罗斯的渊源很深,俄罗斯犹太人位居三大主要的族群。1948年建国后,除了在地居住与中东地区的犹太人以外,1970年代时期的以色列,大约一半来自欧洲各国,另一半则是来自中东。1980年代后期,上百万来自苏联的犹太人,在1999年创立「以色列是我们家园」、右派的政党,支持民族主义的政策,重视俄语族群的利益。全盛时期,曾经在2009年拿到12%的全国选票,以及120个其中的15个国会议员席次(目前则是7席)。该政党的领导人,出身于前苏联的莫尔多瓦,当过以色列的外交部长,甚至被外界称为俄罗斯普丁时代的政治人物。

不幸的是,无论是艾尔段总统面对的经济困顿现况,或是4月6日班奈特总理所属政党有议员退出多党联合政府,所面临失去国会多数席次的窘境,都可能有心无力,使得俄乌的和谈蒙上阴影。

3月28日到29日期间,俄乌代表在土耳其的谈判结果,因为4月初的新情势,而全然被翻转。首先,政治与军事影响力无远弗届的美国,以及战略转进、再开辟能源供应战场的俄罗斯,两强对峙的形势,短期间成为定局。其次,追求稳定,希望与俄罗斯维持良好的关系,匈牙利(欧盟与北约成员)和塞尔维亚(两者都不是)的执政党,在4月3日,双双高票当选连任过关。再者,由于俄军逐渐撤出基辅,市郊的布查镇惨剧被各国媒体大幅报导之后,欧盟执委会主席冯德莱恩,前往基辅市郊布查镇进行视查,提出可以加入欧盟的邀请;而且,英国首相强生突如其来的造访基辅,和乌克兰总统泽伦斯基举行记者会,并肩走在基辅街头,提供1亿英镑的坦克飞弹。最后,在4月7日,G7、欧盟、以及北约的外长特别会议,邀请乌克兰外长出席;波兰表示,北约可以部署核武,北欧的芬兰和瑞典两个中立国,也表达希望加入北约的意愿。

在战事方兴未艾之际,回顾土耳其和以色列居间调解的失败,即便基于交战的俄乌双方和两国各有渊源的信任关系,真正影响最后结果的,还是:联合行动能量(capacity for joint action)的不足。简言之,只要北约国家,尤其是美国和英国,持续为乌克兰提供源源不绝的武器,战事就会延续下去。

分析其原因,包括其一,交战双方的谈判底线到底如何确定,在初期,俄罗斯的底线,有普丁总统的拍板定案。但由于涉及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乌克兰接受停战的底线,则随着政治动态的演变,以及欧美国家的金融与其他各种制裁,而屡屡改弦更张。其二,战事延宕愈久,俄罗斯投入战场的资源和兵员死伤与经济社会形势之代价,也愈来愈大;也因此,战事旷日费时,则俄罗斯要不要撤兵,如何撤兵,其底线就会愈来愈高。而到了现阶段,只要武器供应源源不绝,乌克兰人民就不会束手就擒,战事就难以喊停。而当死伤人数愈多,乌克兰政府就更难走上谈判桌,交战双方就愈远离停战媾和。

开战容易,停战难。难在拥有各自利益目标的国家,有诱因介入交战国家;而且,和平,有时候也需要有军事力量做为基础。土耳其(北约成员,但非欧盟国家)和以色列做为「区域外的局内人」,各有各的重大政经课题,必须进行危机处理;因此,调停失败,其来有自。战事未来的发展,人命关天,牵涉到欧洲地缘政治版图的解构与重构,此时此刻,国际调停需要的是,更强而有力「区域外的局外人」,后续发展值得更进一步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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