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女性因为肩负照顾责任,影响其劳动权益造成经济弱势的研究,多半围绕在「职业妇女」、「媳妇」的角色。协助女性挣脱再就业困境,也多半针对因为照顾子女而中断职场的族群。近年来因为人民团体的倡议,早发性失智者的工作权益,以及Young咖啡馆的创新照护模式,逐渐得到社会关注与肯定。
但是因为照顾而中断职场的中年单身女性再就业困境、老年经济安全问题,则尚未得到政府、学术界以及人民团体的重视。
去年桃园一则「缴劳保费24年往生,劳保金却充公」的社会事件,让笔者赫然发现,自己也是被政府忽视的隐形人一族。受困于新冠疫情仅能从事非典型的低度就业,儘管中断劳保后衔接国保,依然每月按时缴纳保险费,却处于万一在55岁前往生,缴了二十余年劳保费,完全造福其他投保人的处境,因为依照劳工保险条例58条规定,申领给付要符合年满50岁、投保年资25年,或年满55岁、投保年资15年以上才可请领劳保金给付的条件。
而政府的纾困条件绑定劳保,更排除了眾多像笔者这样明明收入严重受损,照顾负荷因为疫情更加沉重的家庭照顾者。
笔者「未婚女性的高龄金融规划~照顾长辈与自己的老后,孰轻孰重?」一文,据悉是该期周刊网路点阅数最高的文章,想来笔者的切肤之痛,也是许多单身女性的生命经验,只是目前尚无名人、立法委员帮这群单身女性照顾者的老年经济安全发声,因为目前国人所熟知的女性单身照顾者,都是经济能力可以单独扛起照顾责任、符合传统家庭孝道文化的照顾楷模,相形之下,要求家人分担照顾责任及费用的单身女儿,更难以让社会大眾同理其处境,也依然得不到国家关爱的眼神。
照顾妈咪就是预习自己的晚年。笔者不希望万一哪天失智,被家人强制送到安养机构,所以运用专业,想要提前部署。
2020年初实地访查过银行「以房养老」及「安养信托」,才更清楚,即便像笔者这样有忧患意识,已经是跨领域的专业人士,想要超前部署,预防万一早发性失智,可以继续住在家里,积极延缓失智退化,其实是无能为力的。
因为这些高龄金融商品,都有年龄的门槛,未达55岁,无法承作。而且银行的安养信托可以容纳进去的商品及服务,十分有限,笔者无法预先把「以房养老」规划进去,也不确定找哪一位律师同学,就适合担任笔者的意定监护人、信托监察人,因为即便是笔者的律师同学,也没有人像笔者一样同时了解失智照护、长照制度、金融保险商品,知道万一笔者失智了,要如何帮笔者申请长照资源?要如何去跟银行申请安养信托、以房养老?如何把笔者的保险金纳入安养信托中?以及若有保险理赔争议,要如何申诉?另外,律师的收费水准也非中断职场后的笔者负担得起。
前不久更发现,原来银行的「以房养老」不仅有年龄限制,也无法由监护人代理受监护人办理。
多数人晚年时,可能穷得只剩下房子,最需要「以房养老」来实现「在宅安养」,已经受监护的人,存款用尽,更需要以房养老来筹措生活费、支付照护费用,但是银行却把最需要的客户,拒于门外。
笔者想帮忙的个案,年龄62岁,受法院裁定由社福团体监护,正是最需要「以房养老」+「安养信托」的民眾,但是就算她有行为能力,62岁都还不符合许多银行申办「以房养老」业务的年纪。更何况银行担心债权无法回收,目前市场上「以房养老」不仅贷款成数低、利率高,还设下一堆严苛的申办门槛,要求客户必须有行为能力!「受监护」的弱势族群,才更需要高龄金融保护与经济安全啊!这些高龄金融商品,究竟保护了谁?
(本文作者张淑敏为前澳盛银行银行保险部主管(副总)及签署人,现为「中华民国高龄金融暨长照跨领域发展协会」秘书长、第一届高龄金融规划顾问师)
本文作者:张淑敏
(本文摘自《理财周刊114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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