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帝国主义蚕食鲸吞东南亚,在中南半岛遭遇当地百姓顽抗,战后延烧越战。相对之下,菲律宾及印尼或许是因为社会组织停留在部落型态,对于外来侵略的抗争缺乏整合,甚至于在日本军事卵翼下眉来眼去。台湾从郭怀一抗荷、到清朝的三年一小反五年一大乱,本质上是官逼民反,顶多像是英国殖民下的肯亚茅茅起义,并未获得人民广泛支持,未能蔚为跨族群的民族运动。
顾名思义,「台独联盟」是海外台独团体的结合,以美国、日本、加拿大、南美(巴西)、及欧洲的留学生为主体。彭明敏在「自救宣言事件」后兔脱、辗转前往美国,自然被尊为上宾,终究割席分坐。美丽岛事件后,海外反国民党势力高唱大团结,会后,以加州新侨为主的「海外组织」分道扬镳,《太平洋时报》与独盟的《公论报》互别苗头。
民进党在1986年成立,主张台独的新潮流与独盟互通有无;然而,等到独盟少壮派力主鲑鱼返乡,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因此,当独盟人士相继闯关、偷渡,甚至于跟国民党政府捉迷藏,做为盟友的新潮流相当不以为然。相较于谢长廷落井下石、要求弃绝武力(暗指刺蒋事件),新潮流则是明褒三仙老公仔标(黄昭堂、张灿鍙、许士楷)、暗贬为搞不清状况的盘仔(凯子)。
我是在1986年宣誓加入独盟,1991年意外获得淡江大学的聘书,赶紧整装打包匆匆归乡。当时兵荒马乱,又有陈婉真的「台建组织」衝撞,回国的年轻盟员以理工科为主,多半无意报到。我因为是在中西部乡下念书,并未卷入世代交替的龃龉,又是念政治学的,当然知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可惜人微言轻,当不成鲁仲连,两边不讨好。
幸运返台,我很快地就加入台湾教授学会、被推为法政组召集人,自动请缨擘划族群谐和。我没有加入民进党,主要是担忧派系之间的选举纠葛阻碍理念的推动。其实,除了世代明争、还有美日暗斗,更有土独vs.洋独。儘管新潮流冷嘲热讽,独盟在2000年庆祝迁台10周年,我建议找邱义仁凤还巢主题演讲最后还是被唤去训斥「没照起工」(做事不按规矩)、破坏独盟与民进党关系;在外忍气吞声、却又不见容父执,只好自我流放到后山。
2000年总统大选,陈水扁暗访独盟、寻求黄昭堂主席背书,忙着跟欧吉桑信誓旦旦「咱是仝心?」(我们是同心的),台独立场暧昧;百思不解,难道都是台南人、或南一中的?约莫同一时间,担任台南市长的张灿鍙传话,要是宋楚瑜省长高举台独、独盟可否公开支持?当场被断然否决,令人纳闷为何无法信任。蔡英文也是出身国民党,言不及义,获得青睐的理由又何在?
自从1648年《西伐利亚条约》以来,国家主权在民取代专制王朝的正当性,那是民主的滥觞。民族主义发轫18世纪,强调国家属于民族,而民族并非基于共同的种族、语言、或宗教,而是相信彼此休戚与共、愿意共同生活的一群人。台湾即使经过民主化,那是中华民国统治的确认。至若以住民自决取代民族自决,罔顾多元族群的国家定位想像、敷衍民族意识的凝聚,便宜行事而愚蠢。
民进党政府班师回朝,只图取而代之,投票主义阙剪自由民主。痛心疾首,只有遗憾,没有后悔。(作者为东华大学民族事务暨发展学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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