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高官第五個現代化

在美國，政治人物率多出自企業界與律師業，企管碩士（MBA）與法學士（JD）是標準學歷。在台灣，政務人員主要來源有三：民選政治人物、職業文官及學者專家，至於學歷則以法律、地政、財經、土木工程、都市計畫為主，比美國寬廣。

在中國大陸，高階官員過去多以「紅知兵」（指紅色家族、知識分子及紅衛兵）、科技官僚和共青團背景為主，特別重視地方治理經驗和政法財經等專長，近年來為了積極推動「第五個現代化」──治理能力與治理體系的現代化，在用人方面日趨多元化。我們且以近期出任新疆書記的馬興瑞、福建書記尹力，及上海市長龔正為例分析之。

馬興瑞1959年出生自黑龍江省一個礦工家庭，1988年畢業於哈爾濱工業大學，獲工學博士；後留校任教，1996年升任哈爾濱工業大學副校長。接下來，他調任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副院長，2007年出任中國宇航學會理事長，並擔任中國航天科技集團公司總經理。

2012年，馬興瑞當選中共第18屆中央委員；次年出任工業和信息化部副部長、國家航天局局長，國家原子能機構主任，並兼任國家國防科工局局長。2013年11月，馬興瑞轉任廣東省委副書記，2017年擔任廣東省省長。

去年底馬興瑞接任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書記。擔任此一職位者通常入選政治局委員，亦即晉升到「副國級」位階。由一位航太專家出任這樣的高階職位，顯現中共中央對他的器重。

至於1962年出生的尹力則出身山東的醫生世家。1980年在山東醫大習醫，1988年留學蘇聯攻讀博士，1993年學成歸國，在國務院研究室工作，並曾赴哈佛大學公共衛生學院研究。2003年出任衛生部國際合作司司長；2008年升任衛生部副部長，2012年擔任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局長。

2015年尹力出任四川省委副書記，接下來獲選省長。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間，他採取有效的防範措施，受到輿論高度讚揚，同年11月底轉任福建省委書記。由公衛醫療專家接任省委的第一把手，實屬罕見。

不同於馬興瑞和尹力，上海市長龔正則出身關稅體系。1960年出生的龔正是蘇州人，畢業自對外經貿大學海關管理系，並獲得廈門大學經濟學博士。他曾擔任深圳海關關長和海關總署副署長。

2008年龔正轉任浙江省副省長，後接任常務副省長並擔任杭州市委書記。2015年他轉任山東省委副書記，後當選山東省長；2020年起接任上海市長。

這3位不同專業背景的省級首長，都是在擔任副部級領導職位後才轉往地方政府歷練，最後都順利成為方面大員。這在以選舉為導向的西方中較為罕見，也凸顯了中國大陸不但重視官員的政治歷練和治理績效，也非常重視專業知識與領導能力，這與選舉式民主著重募款能力、口才便給與媒體效應不同，也就是強調「實幹」的政績。這是落實第五個現代化的重要指標，也是實踐賢能之治（meritocracy）的必要條件。

（作者為中國文化大學國家發展與中國大陸研究所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