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解決低薪問題並非短短6個月所能奏效,但現任政府的政策與「提高薪資」的目標究竟是逐漸接近或漸行漸遠呢?

根據主計總處的調查,今年國內890萬餘名受雇勞工的平均月薪為3.7萬,較去年增加594元,其中月薪低於3萬元的勞工約有327萬人,比去年減少8.2萬人;而月薪低於基本工資不到2萬元者有46.1萬人,較去年減少了7萬多人,其中不少是部分時間受雇者。依照官方對低收入戶及基本生活費的定義,台北市的標準是每人每月1.5萬多元,月薪不到3萬元確屬偏低。

更值得注意的是,低薪資問題並非如許多人所想像,是年輕族群的特定問題,包括蔡總統的就職演說,都強調要致力為年輕人「提高薪資」。真正的事實是:雖然年輕人低薪資比例高,6成年輕人月薪不到3萬;但月薪不到3萬的低薪勞工中,只有1/3是年輕人,其餘近2/3是中年勞工,中年勞工多有家庭負擔,卻因經濟大環境不好,企業長期凍薪,本身技能條件又受到限制,因而很難擺脫低薪困境,這些中年又低薪的勞工恐怕更需要政府幫助。政府在談解決低薪問題時,不該只把焦點擺在年輕人。長期困於低薪、且未來很難脫困的中年人,可能更是政府應該致力解決的。

台灣的低薪資困境超過15年,名目薪資長期無感增加,甚至在經濟衰退時還會減少;實質薪資則幾乎全然停滯不前。此一現象的形成,既有內部因素,亦有外在原因。內部因素主要是國內產業與企業升級腳步變緩,附加價值提升少,企業習於cost down的經營方式,只著重降低成本,很少用心於創新與提高價值。

外部因素主要是全球化的影響,特別是兩岸地理、文化及語言因素,讓10多年前經濟仍屬起飛階段、薪資相對低廉的對岸,在要素所得均衡化因素導引下,拖住了台灣的薪資水準。我們可以看到包括美國在內的許多先進國家,基層勞工的實質薪資也是停滯難進,近幾年歐美出現的反全球化運動、極右派勢力及保護主義抬頭,都與此有關。

不過近幾年因為大陸工資上漲快速,許多省市1年基本工資的調幅甚至可達2成,兩岸薪資差距已拉近,基層工作薪資固然接近,中高層或專業技能職位,對岸的薪資甚至已超越台灣。此時應該是台灣拉高薪資的最佳時機,遺憾的是,台灣內部因素的拖累可能難竟其功。

薪資高低的決定,是由勞力市場供需決定,若從個別技能或產業觀察,如果某一專業技能供給少而需求高,薪資自然往上拉,如果專業技能低、勝任勞工供給多,但企業需求低,薪資當然不易拉高。職場專家總是不忘提醒上班族要努力充實、精進專業。

以整體勞動市場觀察,如果增加的就業機會多,薪資自然有機會往上調高,要增加就業機會,就要設法讓企業或政府增加投資。遺憾的是,民進黨政府不但沒有增加公共投資創造就業機會,許多政策卻儼然在「打壓」國內投資。從被挑起的勞資對立、無解的缺電危機,到政府無力化解的各種型態與理由的抗爭,都讓企業界難以放心、更看不到前景。近日幾家不同產業的公司熄燈關閉,固然本身財務處於虧損狀態,但經營企業是看長不看短,如果有前景,投資者還是會願意承受短期虧損,最後這些企業選擇了結束,主要原因其實就是「看不到前景」。

政府當了解,薪資不可能使用行政手段提高,唯一可行的方式是讓經濟活絡、企業願意大舉投資,就可以創造出更多就業機會,薪資自然有機會上調。兩岸薪資逐漸拉近,台灣更要創造提高薪資的大環境,但政府相關政策卻明顯背道而馳。

政府如果真要解決低薪窮忙問題,就別讓「內部因素」拉下薪資上揚的動力,而應好好想想如何才是增加投資、提振經濟的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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