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迺迪被枪杀身亡后,医生在他身上一直找不到合理弹口,而且被开两枪却只有三个孔?难道是子弹路径重复了?原来──急救医生没说,伤及气管的弹口已被作为气切造口。但还是没能救回总统的命。
【精彩书摘】某个星期五的午后,在达拉斯的帕克兰纪念医院(Parkland Memorial Hospital),有名45岁的男性被送进急诊室。其头部有个弹孔,鲜血和大脑组织从中汩汩流出。其他病患很快被送到别的部门,同时有许多人陪着该名伤者一起进来,群情激愤。记者在外面聚集,伤者的妻子陪在病床旁,脸上喷溅了他的血。待伤者被推进急诊创伤室(Trauma Room),大门随后关闭。其妻子在走廊上等待,而急诊创伤室里只有一名医师和一名护士。
医生是28岁的查尔斯.加利科(Charles Carrico),他是第二年的外科住院医师,在手术室轮值。他第一眼就认出了伤者的身分:躺在眼前这个全身是血、头部有个大洞的人,正是总统约翰.甘迺迪。只见总统意识不清,身体出现缓慢的抽搐,加利科知道他此时呼吸困难,立刻将呼吸管从嘴巴插入气管,接着使用喉镜(一种鉤型的仪器,装有小灯)看向口腔深处──把舌头推开,打开喉咙,尽可能的看清楚会厌(覆盖于气管入口的软骨构造)。在会厌后方,加利科大约可以看见声带,于是他努力将塑胶管挤进两者中间。总统的其他伤处都亟需处理,但首先得让空气进入他的肺部。同时,鲜血慢慢从他脖子中间的小伤口流出来。创伤室的门开了,走廊上有一阵骚动,然后值勤的外科医生马尔康.派瑞(Malcolm Perry)走了进来。
全世界都知道,甘迺迪没能撑过来,不幸在创伤室中死去。当天晚上,总统的遗体被火速送到远在华府的巴赛达海军医院(Bethesda Naval Hospital),由军方的病理学家詹姆士.休姆斯(James Humes)医生验尸。休姆斯很清楚,这是整个世纪最重要的一场尸体解剖,有许多人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所以他丝毫不能犯错;而那些人都穿着黑色西装,身分成谜。躺在休姆斯前方的不只是遗体而已,还包含了还原当天真相最重要的证据,足以影响整个国家。假如休姆斯找到的所有弹孔皆来自同一个方向,那么枪击或许是一人所为,只是某个神智不清的疯子;然而,假如弹孔来自不同方向,就可能是有计画性的组织攻击。
但休姆斯一开始就遇到了问题:X光看不到任何子弹,这表示子弹都贯穿身体,分别留下进入和离开身体的伤口。而他只找到了三个弹孔,其中两个明显在一直线上,位于后脑的伤口较小,位于头部右侧的则较大。第三个小创口在背部右侧,离后颈底部不远,由于伤口很小,推断可能是子弹进入处。虽说进入处的伤口总是比离开处小,但高速子弹离开身体时,造成的伤口也可能很小。无论如何,问题都是:对应的进入/离开处在哪?身体的其他地方都没有痕迹。
在达拉斯中枪八分钟之内,约翰.甘迺迪就被送到帕克兰纪念医院的急诊室,由护士玛格丽特.汉屈克里夫(Margaret Henchcliffe)和外科住院医生查尔斯.加利科治疗。加利科立刻替甘迺迪插呼吸管,并且连接上呼吸器。与此同时,34岁的马尔康.奥利佛.派瑞(Malcolm Oliver Perry)医师进入创伤室。派瑞和加利科一样,注意到甘迺迪呼吸困难。他检查了甘迺迪脖子前侧正中央的伤口,看见鲜血缓缓流出。他只有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可以评估状况,并且做出决定。
总统虽然失去意识,但胸口还是缓慢的起伏着。然而,儘管已经插了呼吸管,这仍不是正常的呼吸动作──可能是管子的位置不对,也可能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或许是气胸(肺部塌陷)或是血胸(血液充满胸腔)。而且脖子正面还有个小伤口,是气管受伤了吗?如果加利科的呼吸管插进气管,为什么伤口处没有冒出气泡?会不会是呼吸管根本插错地方,插进了食道而非气管?若是如此,就得立刻採取对策。
派瑞拿了手术刀进行气切(气管切开术。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从颈部切开气管,让空气进入肺部),再将特制的气切套管插入气管。因为甘迺迪总统颈部的小弹孔,正好在气切动刀的位置(脖子中间、喉结正下方),派瑞决定将弹孔作为气切造口,用手术刀把两侧切开一些。这就是为什么休姆斯找不到第四个弹孔的原因。
然而,即使做了这么多努力,总统的呼吸状况仍不见改善,此外,他也因为头部的伤口而大量失血。护士努力用纱布加压止血,医生们则在地板和病床上看到鲜血和脑部组织。试图畅通呼吸道后,他们再也感受不到总统的脉搏。克拉克和派瑞立刻开始心臟按摩,却让更多血从头部的伤口流出。最后,克拉克医生终于鼓起勇气,停止急救,在下午1点宣告总统已经死亡。这是在总统入院后22分钟的事。
不久之后,总统的遗体就被特勤人员带走,送到华府的军医院。达拉斯的医生和军医们并没有交换任何资讯,因此才造成子弹孔的争议,也滋养了歷久不衰的各种阴谋论。派瑞和其他一号创伤室的医生没有时间将总统翻面检查,所以未曾看到他背部(位在脖子下方)和后脑杓的两处伤口。
(本文摘自 《手起刀落──外科医疗史》/大是文化)
【作者简介】
阿诺德.范德拉尔(Arnold van de Laar)
斯洛特瓦特医院(Slotervaart Hospital,位于阿姆斯特丹)的外科医生,专门从事腹腔镜手术。
他出生于荷兰(现已正名为尼德兰)的斯海尔托亨博斯镇('s-Hertogenbosch),在比利时鲁汶大学学习医学,之后在加勒比岛屿圣马丁岛担任首席外科医生;现在与妻子及两个孩子一起住在阿姆斯特丹,每天都骑脚踏车上班。本书是他的第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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