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飛機飛到安地斯山脈附近時,天氣變得很糟。飛機在阿根廷的門多薩臨時降落。第二天早上,飛機從門多薩起飛,飛往聖地牙哥。下午3點多,飛機突然開始輕微顛簸。大部分乘客並沒有在意,但是飛機顛簸得越來越劇烈,甚至連飛行員也沒有意識到,此時飛機已經偏離了航線。此時,整個山脈上空雲層密佈,飛機按計劃應橫過安地斯山,到庫裡科去,之後再轉向北,飛往聖地牙哥。

然而,在茫茫雲海中,飛機撞上了安地斯山脈深處的一座無名山峰,飛機尾部被撞飛,機身前半部分順著山坡滑落。由於特殊的U型坡度和厚厚的積雪,飛機最終停了下來。45名乘客,33名得以倖存,包括帕拉多和他的妹妹,但兩名飛行員都不幸遇難。沒有人能告訴這些倖存者他們當時在哪兒。

終年積雪的安地斯山脈峰,夜晚溫度低至零下30℃。第一夜,5個重傷的倖存者在嚴寒中死去。空難倖存者愛德華·斯特勞克回憶起第一夜的經歷時說:「我們把所有屍體從機艙拖到外面,這樣我們在機艙裡就有更多的空間。」這些倖存者用摔壞的行李和木椅堵住飛機的破洞,再用雪塞住縫隙處,把飛機座椅上的座套拆卸下來縫合在一起,裹在身上保暖。餓了就用遇難者的人肉果腹。

晚上所有人擠在一起,臉對著臉睡覺,這樣呼出來的熱氣就可以噴到對面人的臉上。我們都帶有打火機,可以輕易地生起火來,但身邊卻沒有可以燃燒的東西。我們甚至燒掉了我們所有的紙幣——大約7500美元被付之一炬用來取暖。然而這樣也無法阻擋不斷有人死去。

然而,不幸卻持續降臨。10月29日,空難發生後第16天,一場雪崩沖毀了倖存者們賴以生存的機艙殘骸,8人當場遇難,另外19人在機艙中被困3天後爬出雪堆;11月15日,空難發生後34天,又有3名體弱和受傷者死去,倖存者只剩下16人。帕拉多想起當時的情景至今仍然心有餘悸:「等待充滿恐懼,從某種角度來說,等待就意味著被判了死刑。我一直對自己說,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12月12日,空難發生後第61天,包括帕拉多在內的3名倖存者決定走出最冒險的一步,也是唯一可能的一步——翻越西邊的高山,尋找救援。3名倖存者的想法很簡單,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一直走下去,直到自己停止呼吸。

經過9天的艱難跋涉,度過了極度的疲憊和深夜的嚴寒,帕拉多和他的同伴終於走出了高山雪線,走進了河谷地帶。12月20日,他們看到一個騎馬人的身影;3天候,12月23日,救援直升機救出了所有倖存者。16名倖存者的獲救,被稱為「安地斯奇跡」。

或許我們可以把這樣一句話送給這些倖存者:「在死亡的底色上,生命更具雕刻的美。」這場空難已經過去43年了,當年的倖存者在與死神的不期而遇中奮力抗爭。如今,他們已經走到生命的暮年,他們中很多人都承認,正是這場空難改變了他們對生命的認知。帕拉多在自己的回憶錄中寫過這麼一句話:「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安地斯山。」這座安地斯山就是生命本身潛藏著危險和絕境,但又蘊藏希望和奇跡。

文章來源:新鮮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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