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元宇宙有上帝嗎？（魏國彥）

「臉書」創辦人祖克柏宣布公司的名字即日起改成「meta」，數日來網路上各方熱心人士出現許多語意分析與字根探源的貼文，中文世界也出現了各種建議譯名，考量祖克柏提到科技界最近最熱的Metaverse，中文報章索性譯為「元宇宙」。

「臉書」（facebook）在美國年輕族群次文化圈原是「畢業紀念冊」的暱稱，因為紀念冊裡貼滿一張張大頭照。祖克柏當年校園創業，目的也不過就是創造一個社交媒體工具，讓大家便於聯繫昔日同窗，重拾友情，建構在社會上打拚的人脈網絡。發展至今，臉書上的朋友早已超出校友，在多次元空間營造了每個人全新的社交環圈，宛若新興的超新星，高懸在天外與人類之間。超新星發射的宇宙設線穿透到所有的使用者，輻射的內容充滿迷因（mene）；訊息的製作、傳輸、接收乃至效果，已使媒體從量變到質變。

而「元宇宙」這個概念起源於科幻小說，透過虛擬實境，人們的宇宙無限寬廣，不但可以在任何地點跨時區開會交談，也可以在鍵盤指顧之間回溯過去、模擬未來，Meta不但前瞻，也後設，整個就是超越。

終極要問：這個元宇宙有上帝嗎？抑或，會有人企圖扮演這個上帝嗎？美國暢銷作家佛里曼三番兩次在他的書中問這個問題。一位英國大主教這樣回答他：「想必存在吧，我在倫敦搭地鐵總是聽到人們對他們的手機說：「喔，上帝！怎麼沒訊號？」另一位猶太教的拉比嚴肅地引證了《聖經‧以賽雅書》：「你們是我的見證，我就是神。你們若不是我的見證，我就不是神。」上帝是否存在顯然不是個唯物命題，需從唯心論取解，端看人們是否有良善的心去作證上帝的存在。

從第一天起，上帝就讓人類去做選擇，祂並不主導或控制，否則亞當不會去摘吃伊甸園中的那一枚果子了。事實上，人類從沒有停止從知識樹上摘果子，繼亞當吃蘋果之後，祖克柏先摘了顆小的「臉書」，現在想摘更大的「元宇宙」。

以色列年輕史學家哈拉瑞不那麼樂觀，他認為現代人類正從智人走向神人，因為人類文化演化的速度與超過DNA及生物體的演化，自覺或不自覺地把上帝變成無用階級。新人類憑著「超新星」，他們已經不是人，而是超人了。但不是所有的人類都進化，將來只有富人、聰明人、引領風騷的人率先成為「神人」，他們長生不死，呼風喚雨、操弄世界，必要的時候也能飛離地球，與下等的「智人」有明顯的分化。未來的這些「超人」，不必然熱心拯救人類，他們只想拯救自己。

從臉書到元宇宙，似乎見證了這演化的軌跡。2021是神人紀元的元年嗎？這個預言或寓言，讓我們快思慢想，反省人類的未來。

（作者為台灣大學永續地球尖端科學研究中心兼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