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話》假新聞萬世永存──彭百顯與921（四）

錯誤與真理比鄰而居，所以會迷惑我們。──印度詩人，泰戈爾，《流螢集》

這一章，接著我們要思考比較嚴肅一點的「921案」後真相問題。

自921發生，這段期間的歷史對社會充滿各種謠言和虛假，尤其，台北政治天空的「921後真相」，暗藏可畏的各類謊言之評論，一些永遠的「真相」，就等待曾經完整歷經921當事人的現身澄清。

台灣表面上看來是民主體制的政府，但長久不變的，卻是暗地裡破壞司法體系獨立、掌握媒體新聞，他們把反對或不依附者視作背叛。（「中天關台事件」是不是這樣？）當時921我們的際遇，包括救災、安置、重建以及醞釀中的司法官司的過程，媒體報導給社會接受的諸多後真相歷史，隱埋許多不足語外人知道的事實，仿如一些學者所說「某些假新聞萬世永存」，雄辯勝於事實的政治說法。

假新聞事件，最典型的案例，呂秀蓮「嘿嘿嘿事件」可謂是最具政治效應的新聞操作，其所涉及的政治動機與政治人物，並在法律訴訟之後發展到憲法層次，皆令人震撼。

國際知名的年輕一代歷史學家哈拉瑞（Yuval Noah Harari，1976-）對假新聞（謠言）的生命韌性，表達憂心。他下了一句斷言：某些假新聞，萬世永存。

虛構故事，無論好壞，是人類威力最強大的一項工具。我自從政以來，由立委至縣長時期，亦一直深受其負能量之苦，不知所措。似乎只能順受，不理會它，「色，即是空」。

哈拉瑞提醒：人類一直活在後真相的時代，表示我們身邊充滿各種謊言和虛假；可能要到很久很久以後，才會知道真相，也許永久不一定知道真相。

所以，歷史有時沒有真相。

「後真相」如果真有後來的真相，或知「後真相」不是真相，總比後知後覺好。好一點的結果，仍有知覺；但後知，不一定後覺。這樣的時代，也幾乎等於是不必真知的時代。那麼，歷史以及「後真相」的意義也不大矣！無怪乎，歷史上確實有「萬世永存」的假新聞；所作所為，不曝光便是。記住，人類的罪魁禍惡都是這樣開始的。所以，什麼是良知，什麼是慎獨，就變成很重要。921的故事，似乎也傳達給我這樣的答案。足夠我們思考它一輩子。

我們相信，「921案」的源頭，少數陰謀野心計畫的一群，他們心中根本就沒有所謂「921真相」這回事，他們相信自己本事，「後真相」萬無一失。但畢竟世事難料，後真相往往開始於「政治宣傳，駭人聽聞」的荒謬說詞，故事就在其中，本來就不易說服所有人，除了死忠的支持信徒，以及盲目相信新聞訴求者之外。

經由「921局」的來龍去脈，不就在充分說明確實可能有破解「後真相」的時代？我們身邊充滿各種謊言與虛假，很久以後才可能知道真相。「921案」真相等待的11年，應該是驚世新聞，偏偏有些到現在20年，卻還有人問我：「官司案解決了沒有？」表示確有不少人仍然不知不覺，遑論真相。這只是一例。

我知道，虛構故事也可以配合促進人類合作，冠冕堂皇，極少人懷疑。因此，過去曾經的謊言，有可能變成是永遠的真相。這種歷史例子出現在宗教上、政治上也不少。因此，我理解，社會上就有那麼一部分人，並不在意真相，包括我身邊一些人亦然。

那些相信邪惡的行為可以用力掩蓋得天衣無縫的一群謀略家，根本就不可能讓真相存活，因為他們有條件創造多方合作利益。眼前周遭真的就有很多案例，上面所舉呂秀蓮身上就是，我們相信，他們深知：虛構的故事包括謊言、製造事件…，可以促進合作。

不談國民黨，就說民主進步黨由創黨至執政，這30年多來的政治力運作，不少例子，不都是也以這個信念這樣走過來的？「921局」我心知肚明。我深知歷史上教訓好人、壞人的歷史法則，二元社會是歷史軌跡，權力他們都在運作「好壞之間」、「虛實之間」、「真假、是非之間」的遊戲規則，最重要的「利益分配」的互惠原則，共同構成人類文明進步。

政治，他們玩這樣的人間權力遊戲。

我所不懂的，是他們對「合作力量」如何維持於真相與虛構之間的微妙平衡？問題在：太過扭曲事實的平衡，代價是什麼，誰來承擔？這些問題，到底都須面對。包括上帝的大審判，以及閻羅王時間等形而上的天堂與地獄，以及良心問題，也終須清算。

在心裡良知上，他們是怎麼處理的？

後真相之前，權力與真相合一，社會的常態難道是：模糊虛假與真相的界限。我們相信，權力不會一直站在虛假這邊，後真相總有它的歷史地位。社會的基本價值不變，大多數人仍然需要社會正義、公平。這是吾人歷經921局過程給我們的信念。（待續）